燕世子目送陆云帆的背影消失,这才慢慢回到内宅,沿途走到一间灯火明亮的书房。
“父亲,儿子回来了。”
“进来。”屋内传来一声浑厚的令音。燕世子踏入内室,对着正埋首书写的父亲轻声说道:“陆云帆已走了,从其态度来看……估计必深究钧儿之案。”
“说完了?”中年男子抬头望去,他眼神锐利,面容严峻,壮实的体格透出一股领袖的威严气息。
“说完了。”燕世子面露苦笑:“陆大人不但不以为意,反使儿子受其警告。”
“唔,陆云帆有其父之风骨。”
燕侯言毕,又低头执笔,见长子仍旧站立,皱眉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父亲,钧儿之案,便任其查?”燕世子问道。
“查。”燕侯扫了燕世子一眼:“那无赖已死,难道还得整个府上陪葬否?”
“……是。”燕世子闻言,便行礼退出。
……
一边林曦与仆人回府之后,心绪不宁,她为云蝶抱不平,细想许久,竟难以成眠。
林曦索性起身,走到案桌旁,将此次案件之线索一一勾画,脑海中不断回想案发时所见之线索。
“你道……若凶手与姑娘有情,何以不先救之,反选杀人?”
云蝶与燕钧死时相近,或许甚至同时。
按常理,救恋人之心势必压过复仇之怒。
“或凶手至时,云姑娘已遇害,故愤而杀人?”青橘一拍手,推测道。
“或凶手目睹云姑娘求救,不知其中‘蚀心幻兰’之毒,愤而冲屋内,屠戮一场,云姑娘遂亡。”
林曦推理愈发深入。
她忽有所悟,立马穿衣:“来,我们再去琼芳别苑一行。”“噫,我去备马车!”青橘提衣便奔出门。
记取前事之教训,主仆二人在马车备好数灯笼,借着夜色踏上通向琼芳别苑的路。
白日里雄伟的别苑,夜深时分显出一种落寞之感。
林曦敲门,并告以身份,顺利进入。此行无需带路,二人迅速走到案发地的厢房。
借助灯光微弱的光芒,林曦的眼神在暗夜中愈发锐利,没有忽略任何一丝细微的线索。
她检查现场,青橘则随后小心地将证物收起,一些白日里未察的细节渐露端倪。
约莫半刻钟后,已至内室的林曦直起身,嘴角漾起一抹解然之笑:“正如我先前之猜测。”
“如何?”青橘急切追问,“小姐莫要卖关子。”
林曦指向窗边:“凶手非由正门进入,而是由此窗翻入,见燕钧行逼迫之事,愤而杀之。”
“啊,那岂不是宴客皆有嫌疑?若是某位心怀正义者情急之下出手……”
青橘直击要害。
“正是。”林曦点头赞同:“若真为正义之士,止暴安良、为云姑娘讨正义便是,何须暴起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