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凉意。
意识还没清醒，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一张放大的脸。
是沈落落。她的脸色比上次看到是更加苍白，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神十分空洞，正目不转睛盯着我。
我刚刚睁开眼，就看到面前这么一张放大的人脸，被吓了一大跳。
从喉咙间挤出一段短促的尖叫。
但因为嘴里被布团塞实了，这声尖叫变得又闷又哑，听起来像是痛苦的呻吟。
沈落落听到这个声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没想到会看见我吧？是不是以为，有男人护着你，你就能一直平安无事？”
“傻姑娘，男人哪有靠得住的？他们心里，装得下全世界，就是装不下你。”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沈落落这个样子，她瞪大了眼睛，声音又尖又细，说话时手夸张地舞着，像是在进行什么宣讲。
她好像疯了。
我吓得发抖，睫毛不停地颤着，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见我一直不回应，她有些不满意，十分粗鲁地扯掉了我嘴里的布团，捏着我的脸颊，指甲深深插进我的肉里，逼迫我看着她。
我动弹不得，她的指甲就像小刀，划破了我的皮肤，我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指尖滑落。
“说话，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吗？不是有很多大道理吗？我现在让你讲，你怎么不讲了！”
“我差点忘了，你不一直是这样吗？从来只会哭哭啼啼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没有本事挽留男人，为什么都要怪我？”
“他们都说我现在是自找的，是我活该！是我非要抢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得了报应，我的孩子才会死，可我的孩子有什么错？他上次都没出来看一眼这个世界，他就这样没了。”
沈落落的情况很不好，她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思绪当中，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到孩子的时候，又哭又喊，每一声都像是在人心尖上扎了一根刺。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可我现在没有办法阻止她，只能被动接受她的泄愤。
“我不服，就算我是自找的，我千方百计从你手里抢来的男人更喜欢你，那伤害我一个人就算了，但为什么最后受到报复的是我的孩子？”“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在了，林业就不会一直惦记着你，我的孩子也不会有事。”
“我要你死，我要你给我的孩子陪葬！”
简直不可理喻。
从我和林业离婚后，我只见过他一回，还是他主动到医院找的我，可现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却还是变成了我的错。
我明明成全了他们。
为什么还是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概是倾诉完了，沈落落狠狠甩开我的脸。
我忍着脸上的疼痛，开口道：“你现在是在犯罪，沈落落你清醒一点，林业当然爱的是你，否则他怎么会抛弃我和你在一起，你们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
我了解林业，他自视甚高，对沈落落绝对有感情。
否则不管沈落落如何努力，他都不会看她一眼。
只不过他把自己放在高位太久了，久到也认不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