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清池撑篙的手顿了顿,他扭头朝姜渔看去,姜渔却迅速低下头,避免了与他的眼神接触,“没什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那一瞬,她好似看到谢清池的眉眼弯了弯。
挂在他小臂上的手柔弱无骨,温热细腻,谢清池定定地看了一眼,而后继续划船。
姜渔感受到手下的肌肉动了动,她小心看去,只看到谢清池认真划船的侧脸,那张脸冷硬至极,她握住他小臂的手紧了紧,谢清池的嘴角也跟着紧了紧,从这一刻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悄悄发生了变化。
具体地说,应该是姜渔对谢清池的印象发生了改变。
她好像没有像之前那么怕他了,但是...想起那件事,姜渔瑟缩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打了个寒颤。
谢清池敏锐地察觉到了姜渔的变化,他弯腰将盖在姜渔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冷了吗?”姜渔摇头,垂下眸子,并不看他。
两人之间陡然升起的温度骤然冷却,谢清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渔这副样子,与方才判若两人,一副不想与他交流的样子,他忍住了上前去质问她的冲动,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小汤山那边的营地划去。
耳边响荡着小船破水和谢清池手中篙子穿水发出的轻微响声,四周一片死寂,小船边上不时飘过各种动物尸体和残枝败叶。
这些动物中,有些是家禽,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随了大水从山上被冲下来的。
小船晃晃悠悠地前行,姜渔方才独自挣扎了许久,十分疲倦,又强撑着与谢清池说了这么一会儿子话,体力透支的她这会儿实在撑不住了,她打了个哈欠,又沉沉睡去。
外面暴雨如注,青栀方才进来禀报,说谢清池求见。
姜渔正倚在窗边看账本,听到青栀的话,她的手狠狠一抖,手上的毛笔滴下一大团墨汁,落在案头上的账本上,细雨透过窗户飘进来,将那墨迹晕染开了,她心中再也无法平静。
“你去同他说,我已经歇下了,若是无事,不必再来求见。”姜渔抖声说。
青栀不解地问:“小姐,这谢清池不是一月前还帮您赢回了那只海棠竹枝缠纹墨玉簪吗?”
这一个月,谢清池已经求见小姐不下十次,次次都被小姐拒绝。
青栀以为是谢清池做了什么惹得小姐不高兴了,但依小姐的性子,就算生气也不会气这么久,而且以她对谢清池的了解,这般清冷的一个人,这么频繁地求见小姐,恐怕是想当面同小姐赔罪。
奈何小姐一直不肯见他,青栀便想劝劝姜渔。
谁知姜渔这次一反常态,十分强硬地说:“不见。”青栀叹了口气,退下传话去了。
谢清池跪在院中,身上早被暴雨浇透,灰色的下人服紧紧贴在身上,健硕的身躯,遒劲的肌肉一览无余。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一双黑眸在小院的烛火下散着冷光。
青栀见他如此狼狈,有些不忍心,但小姐的命令不可违背,于是她小声说:“谢清池,小姐如今还在气头上,你不若先回去吧,我再劝劝小姐,你改日再来?”
正说着,里头传来姜渔的声音,“青栀,我要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