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充斥着姜渔身上的芳香,这香味随着他的呼吸进入肺腑,头顶上传来她凶巴巴的声音,他的心头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碰。
谢清池整个人松懈下来,连带嘴角都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珍珠和青栀取药回来,姜渔接过金疮药,挥手让她们先退下,自己则捧着药瓶回到了行军床边,谢清池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比起身上的疼痛,他似乎更想看看这个小丫头的反应。
越靠近行军床,鼻尖的血腥味就愈发浓重,姜渔的脸色就白一分。
谢清池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见她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有些不忍心,于是轻轻地说,“要不然让我的亲兵来吧,你先回去?”
这一幕对于姜渔来说确实太过于血腥,方才她被吓得呕吐的那个场景还历历在目。
姜渔闻言,瞪了他一眼,“我手脚轻一点,你别说话。”
你瞧,又凶上了。
谢清池哭笑不得,只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实姜渔也是第一次给人上药,上次她受伤,是珍珠帮她上的药,她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现在遇到这个男人,以后这样的事情恐怕是不可避免了。
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喘不过气,姜渔抖着手,认真地将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洒在谢清池的伤口处,有些地方的药粉刚撒上去,就被血水冲淡了。
她便回去再撒一遍,直到整个伤口的创面被厚厚的药粉覆盖,才轻轻松了口气。
虽然姜渔的动作很轻,但她一动,身下的躯体也随之一抖,谢清池那样的人,这样的反应说明他分明痛极,却还是忍着一言不发。
姜渔见状,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几分。
低头轻轻在他伤口处吹了吹。
很轻。
谢清池低下头,正好看到姜渔鼓鼓的侧脸,可爱又好笑,一边给自己撒药,一边轻轻地吹着伤口。“是不是很疼呀?”
谢清池看得有些愣,姜渔的话传到耳朵里,他才陡然回神,哑然一笑,“还好,你的手可不要抖...”
原来,他早就洞察到这小丫头强装的镇定。
姜渔瞪他一眼,低头去看被药粉覆盖的伤口。
从家里带来的金疮药止血效果果然名不虚传,很快,姜渔就见谢清池腰腹间的伤口没有再渗血。她才拿来干净的纱布,笨拙地帮他包扎伤口。
前面包得严严实实,纱布要绕到后面,谢清池十分安静地配合着姜渔的动作,等前面包好以后,姜渔扶着谢清池从行军床上坐起来,他主动张开双臂,姜渔低头绕过谢清池的腰腹,将纱布缠了几圈,再郑重地打好一个结。
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姜渔整个人主动扑进了谢清池的怀里。
她毛茸茸的头顶拱在他胸口,女子独特的体香从他的鼻腔钻入肺腑,谢清池的目光变得深沉,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禽兽,不然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对姜渔有了反应。
姜渔对此毫无觉察,等伤口裹好,她板起的脸顿时一松,正要抬头在谢清池跟前求表扬,却不料,下一秒,随着一道阴影罩下来,她刚张开的唇瓣就被眼前之人含住。
陌生而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