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内,烛火正胜。
刚入偏厅,便看到了自斟自饮的墨南浔。
只见他一只手慵懒的搭在膝盖上不断的打着节奏,另一只手则持着一枚精巧的琉璃杯轻轻摇晃。
看到我,他微微一笑。
而后半眯着眼,仰头一饮而尽。
从薄唇中溢出的酒水,顺着白皙的喉管滑行。
在骨骼分明的喉结处稍稍停顿一下,这才丝滑的没入了半敞的衣襟之内。
眼神晦暗不明,表情迷离微熏。
不羁间,带着些撩人。
“回来了?”
墨南浔放下酒杯,歪着头聚精会神的盯着我。
“你在等我?”
这回墨南浔没有说话,而是以几乎看不见的幅度摆了摆手。
下人们纷纷会意,立刻行了礼退下。
顷刻间偏厅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可我和墨南浔谁也没有说话,像是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般。
我迎上他的视线,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谈得如何?”最终还是墨南浔率先打破了沉默,浅笑着开口。
“你是指提亲那件事?”
“明知故问!”
墨南浔微微挑眉,带着些戏谑。
“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临走前,霍宜柔没有表态。
那副娇矜的样子,像是想要最后维持住身为郡主的体面。
可我心知肚明,她早就迫不及待了。
“这是女人惯用的把戏!”
“你看起来很了解女人的样子!”
对于墨南浔的自信,我有些嗤之以鼻。
男人向来自负,总觉得掌控一切。
以为女人是附属物,任意拿捏。
可在我看来,只是个笑话。
“可我现在最想了解的……是你!”
墨南浔的这句话,有些暧昧不清。
可纵使我不懂男女之情,也听出了语气中的轻浮。于是,更加的厌恶了。
但身在虎穴,只能隐忍。
墨南浔起身又斟了一杯酒,便迈着肆意的步伐走向我。
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将杯子递过来。
墨南浔说话的时候,呼吸里扑着灼热的酒气。
我不喜,便下意识的拉开距离。
这个举动,让墨南浔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
“喝下这杯酒,我们就是盟友了!”
墨南浔将拿着杯子的手往我的面前伸了伸,眼神像是鹰隼盯住猎物一样专注而又迫切。
“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会与你合作?”
推开酒杯,我故作毫不在意的将大氅拢了拢。
“凭我和安儿你是同一种人!”
安儿?
他在叫我?
没等我反应过来,墨南浔忽然反手丢掉杯子,在破碎声间忽然栖身逼近。
“安儿,我好晕!”
说到这,墨南浔脑袋一沉便要垂进我的肩窝。
可我先一步抬手,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音,硬生生撕裂了某种异样的气氛。
“还晕吗?”
我伸手扼住墨南浔的下巴,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现在呢?”
就在我再次作势要打的时候,墨南浔神情复杂的钳住我的手。
“看样子你已经醒了!”
用力甩掉墨南浔的束缚,我冷笑出声。
“既然你叫了我一声母亲,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我都认定你这个儿子了!下次再有僭越的举动,我不介意替你父亲打醒你!”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沉默良久,墨南浔悻悻道。
这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话。
等将我送过了河,头也不回的离开。
对于墨南浔的举动,我心存厌恶。
他将我当成了霍宜柔那种贪图男色、沉溺甜言蜜语的愚昧女子?
呵!
他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
敢毁我道心,其心可诛!揉了揉酸痛的手,我将灯笼挑的更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