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的话,让我大惊失色。
“所以你是落夕公主的……”
“哥哥!”逍遥接口,“我的母亲正是西梓国当今的皇太女,也就是未来的女帝。”
逍遥说到这,微微点点下颌。
表面上风轻云淡、波澜不惊,像是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西梓国是母系氏族,以女为尊。纵使是皇室男儿,也没有多少地位。我的母亲是女帝的嫡长女,却不是最受女帝喜爱的。其实女帝最心仪的,是我母亲的妹妹……添香公主。”
“是同父同母吗?”我试探性的开口。
“不是!”逍遥摇头,“是同母异父,而添香公主的父亲是女帝最心爱的男人。后面她找了那么多男宠,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影子。”
“坐下来慢慢说!”
我抬了抬手,逍遥连连拱手,这才端端正正的坐下。
而其他三个男倌,则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身影则矗立在门外把守。
“尽管西梓国以女为尊,也最重长幼嫡庶之别。可女帝却有意将储位交给添香,可见对添香公主的看重。可我的母亲向来跋扈,更是野心勃勃。她不喜女帝对添香的偏爱,便设计让添香坠崖身亡。”
逍遥微微蹙眉,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添香公主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摔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为此,女帝还大病了一场。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谁干的,可母亲却找到了替死鬼。有人担下了罪责,女帝也不好开罪。”
逍遥缓缓吐出一口气,抬眼望向我。
“这些事几乎是西梓国皇族内部公开的秘密!而女帝因为这件事心存芥蒂,哪怕她已经垂垂老矣,却始终不肯禅位。哪怕,如今的母亲是女帝的最佳人选。”
我倒了一杯茶,递到逍遥的面前。
“那你……怎么会来到这?”“因为添香公主的事,母亲怕她的子女也会骨肉相残。于是将她和正夫所出的所有子女全部送走,远离这块是非之地。因为只有嫡女,才有可能继承大统。可是她或许从来没有想过,残忍绝情是会遗传的。落夕公主为防后患,命人在途中追杀我们。”
“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我小心翼翼的开口。
“是!”逍遥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红晕,“落夕容得下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却容不下我们,因为在她看来,嫡女留她一个就够了。”
逍遥端起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可吞咽的时候,却表现出被酒辛辣的模样。
显然,他是心里苦涩。
“我四处逃亡,快死的时候被一个男风馆的老鸨收留。他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他的。所以,我成为了一个只会接受指令的死侍。”
“添香?”
我喃喃念叨着这两个字,越念越莫名的觉得熟悉。
柳夫人开的绣坊,就叫‘红袖添香’。
而她不仅是西梓国人,闺名恰好叫陆红袖。
“主上,你怎么了?”
忽然,逍遥变得紧张起来。
“添香公主真的死了吗?”
听我这么说,逍遥急忙起身。
“为什么这么问?”
“当初发现的那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几乎无法辨认其生前的模样。如何能够确定那便是添香公主呢?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暗偷梁换柱吗?”“女帝亲自确认了尸体的身份,如果她发现那不是真正的添香公主,又怎会就此罢休不再继续寻找呢?”
“或许那是女帝想要保护添香公主而设下的将计就计呢?”
“若是添香公主还健在,我母亲便不是唯一的继承人!其中的厉害关系,不言而喻。”
“逍遥,你能否设法弄到添香公主的生辰八字?”
“属下立刻去办!”
……
逍遥前去密室的时候,我和杨桃去鱼水欢的外面透气。
南越的夜色并不像北冥那般银装素裹,它的空气中反而蕴含着一种微妙的燥热。
管我们身处一定的距离之外,但鱼水欢里隐约传来的调笑声和欢好时的低吟浅唱仍然若隐若现在我们的耳畔。
这让不谙世事的杨桃,忍不住一阵阵脸红。
“你就待在外面吧!”
没想到我的善解人意,没有得来任何反应。
杨桃眯着眼,探头探脑的望着某处。
“杨桃!”
“主子,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谁?”
“你看!”杨桃伸出手,“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柳小姐!”
柳小姐?柳如烟!
顺着杨桃纤细手指所指的方向,我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