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掌柜的正低头算着账,他噼里啪啦拨着算盘,突然听见有人问招不招短工。
他原以为来人会是五大三粗的外乡客,谁知一抬头,却见眼前站着一名气质不凡、丰神俊朗的白衣少侠。
掌柜的:“哈哈哈,公子,你说笑呢?”
“真没说笑,掌柜的,你这缺人吗?”李长天一脸诚恳地问。
“公子呀,我这清清闲闲的,不缺人啊。”掌柜的赔笑。
“啊……”李长天不自在地揉了脖子一下,“好吧,谢谢老板。”
李长天长叹了口气,往客栈楼上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无所适从地原地徘徊一阵,转身走出了客栈。
白帝城,繁华热闹、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声鼎沸,李长天一脸茫然地站在街道旁,和路上的行人们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李长天刚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时候,经常会感到不安和沮丧。
他像只迷途的候鸟,失去方向,惶惶无措。
但是后来,燕殊的陪伴和同行,让这种感觉逐渐消失,甚至有很长时间,李长天都不记得自己曾经如此不安过。
如今,这种感觉因为喧嚣的街道,再一次涌上了李长天的心头。
“喂,让一下,让一下啊。”
身旁有人在嚷嚷,李长天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是名抬轿子的轿夫。
“抱歉抱歉。”李长天连忙退了退。
“发什么呆啊,一个大活人杵这没事做的吗?”轿夫嘟囔一句,抬着轿子往前走去。
李长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嗐,还真没事可以做。
李长天踌躇,心想。
要不去找沈玉树吧?
可是……
可是他李长天,离了燕殊,离了沈玉树,离了别人,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就一无是处了吗?
李长天正沮丧着,街尾突然传来吵闹声。
“站住!!”
“他娘的,给我站住!”
与此同时,一名男子慌慌张张地推开人群,从李长天面前疾跑而过。
“嗯?!”李长天眨眨眼。
虽然男子跑得很快,但李长天还是立刻认了出来。
嘿!这人不是上次那个偷荷包的贼吗!
就是他和燕殊来到白帝城的第一日,抢了位姑娘的荷包,跳下水逃跑的那个!
好家伙,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又撞老子面前来。
李长天也顾不上消沉和颓废了,撸起袖子就去追人。
那贼已经被人撵了一路,自然跑不过李长天。
李长天没一会就追上了贼人,抓着他的肩膀,扭住他的胳膊,动作干净利落地把人放倒了。
后面追贼的几人匆匆跑来,其中一人从那贼人怀里摸出一个荷包,又扬起巴掌,狠拍了那贼人的头几下:“偷?我让你偷!扭你去见官府,看你还偷不偷!欸!小兄弟,好身手啊,多谢啊。”
李长天抬头,见那人是名络腮胡子大汉,李长天正准备说句惩恶扬善人人有责时,突然有人喊道:“恩公?!”
“嗯?”李长天疑惑地转头看去,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站他面前,正欣喜地看着他。
“啊……”李长天一脸困惑。
“恩公,是我啊,那日在破庙,是您给我银两,让我去给生病的妹妹买药。”少年一步上前,“是您教诲我,要做个正直的人。”
“啊!”李长天想起来了,“是你啊!”
“恩公!”少年眼眶一热,又喊了一句。
“咦?”一旁络腮胡子问,“阿晓,这位有勇有谋的少侠,是你熟识之人?”
裴晓点点头:“这位是我的恩人!”
“哎呀,这不是巧了吗!”络腮胡子一拍大腿,“走走走,我们的镖局就在前面不远处,喝杯茶去!喝酒也行,有酒!哎呀,我就喜欢和你这种讲义气的人交朋友!!阿甲,阿甲!你把这贼人扭送去衙门,来来来,少侠,请!”
李长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拉去了镖局。
路上,李长天和裴晓聊天,知晓了为什么裴晓会出现在白帝城。
上次同李长天分别以后,裴晓因为妹妹体弱多病,所以打算在破庙住上几日,将妹妹的病养好再继续赶路,他因此和大部队分开。
燕殊那日给的药丸果然有效,服用了几天,裴晓的妹妹不但不发烧了,还渐渐有了精神。
裴晓于是带着妹妹重新上路,打算去北方投奔远房亲戚,找些事做养家糊口。
好巧不巧,俩人在路上碰见了戚爷的运镖队。
戚爷便是刚才那位络腮胡子。
他在白帝城开了家镖局,局里三十几号人,也算是白帝城里能喊得出名的人物。
那日戚爷的运镖车坏在了路上,随行的几人都不懂得如何修缮,又是在荒郊野岭见不到村庄的地方坏的,只能哼哧哼哧、费劲地抬着走。
裴晓遇见这行人,瞧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的,不由地感到害怕,拉着妹妹就要躲着走。
可那时不知怎么的,裴晓忽然想起李长天对自己说要多行善事的话。
裴晓犹豫半天后,将妹妹藏在一旁,鼓起勇气上前,自告奋勇地帮他们把运镖车修好了。
这可把戚爷高兴坏了,掏出银子就往裴晓手里塞。
裴晓没多拿,就拿一些碎银,打算给妹妹买糖糕吃。
戚爷是开镖局的,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