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差役拿着水火棍在地上捣动,嘴里喊道:“威武!”原本有些懒散的大堂,此时就肃穆了很多。门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在升堂之后,都在堂外围观。武应文也挤在百姓堆里,他有些担心地看着站在中间的凤疏影。凤疏影那日帮他申了冤,他被无罪释放,可是她还在狱中。武应文见识过太傅府那些人的手段,他怕凤疏影应付不过来。只是他见景墨晔护着凤疏影,景墨晔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杀出生天成为摄政王,那也是极厉害的角色。他便觉得有景墨晔在,凤疏影应该不会有事。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为她担心。京兆尹依着平时审案的流程核对堂下之人的姓名和籍惯之后,便道:“华氏,你状告凤疏影杀了你儿子林依存,可有证据”华氏当即道:“自然有证据,她当街殴打我儿子,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下手极狠,将我儿子活生生打死了!”她说完开始抹泪。凤疏影淡声道:“林依存当街偷盗,被人抓住,当时殴打他的人不止我一个。”她这话一说完,京兆尹便道:“把那日打过林依存的人全带上来。”凤疏影看向景墨晔,他轻点了一下头,她便知道这些八成是景墨晔找来的。华氏:“……”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景墨晔会把这些人全部找过来,她心里有些慌。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林依存的死是有问题的,但是到底有什么问题,她心里没谱。林婉婷伸手握着华氏的手,让她冷静。华氏的手握成拳,心里安定了些。那天打林依存的人都是一些市井百姓,他们大多都没有上过公堂。此时一上到公堂,吓都快要吓死了。京兆尹挨个询问这些人,当时是什么样的情景。那些犯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这个事情和凤疏影方才说的是一样的。依照律法,小偷被当场抓住,被打了律法也不管。但是被打死了这事还是可以追究的。从他们的供词来看来,可以肯定当时并不是凤疏影先动的手。当时打林依存的人,凤疏影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凤疏影淡声道:“我有个疑问,当时打林依存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就一口咬定是我杀的林依存”华氏:“……”凤疏影挥了挥自己的胳膊道:“我寻思我在这些人中间看起来也不是最强壮的一个。”她身形纤细瘦弱,和强壮一点关系都没有。把她和其他的打人的人放在一起,她绝对是最瘦弱的一个。华氏急道:“那是因为你当时还带着你的婢女,你那个婢女气大无穷。”“你指使她打的依存!”她说到这里开始哭泣:“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十分记恨,觉得我曾虐待过你。”“但是你记恨我便记恨我,依存待你一直都极好,你怎么能下那样的狠手”凤疏影听到这个说法扭头问巧灵:“你力气很大,能一拳打碎林依存的头盖骨”巧灵摇头:“我就是一个娇弱的小婢女,哪来这样的本事”“再说了,当时林依存嘴贱,我是扇了他几记耳光,但是我真没打他脑袋。”京兆尹沉声道:“忤作验的伤,说林依存的头盖骨是以鼻子为中心向上裂开的。”“也就是说,打中他鼻子的人才是真正杀他的凶手。”华氏立即道:“那就是凤疏影杀的依存,那天只有她一人打到依存的鼻子。”凤疏影提出疑问:“忤作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他是把林依存头皮剥了下来,查看的骨头吗”华氏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面色大变,眼前有些发黑。林婉婷的反应很快,一把将她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把林依存的头皮揭下来这事,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可怕。她作为母亲,哪里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京兆尹沉声道:“传忤作。”忤作很快就来了,京兆尹问他:“你怎么确定林依存的头盖骨是以鼻子为中心向上裂开的”忤作看了太傅一眼,太傅面无表情,他便硬着头皮道:“这是我凭经验判断的。”凤疏影轻笑了一声:“我知道验尸是可以凭经验判断。”“但是这种经验应该不包括判断头盖骨伤痕的方向吧若这都能看判断出来,除非你的眼睛能透视。”忤作:“……”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他若说他的眼睛能透视,凤疏影和景墨晔有的是法子拆穿他。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倒不是,这只是根据经验判断。”“我做了几十年的忤作,经验十分丰富。”凤疏影淡声道:“你的经验并不直观,不把证据摆到我的面前,我是不会相信的。”“这样吧,你不如当庭给林依存验尸,看看他的头盖骨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方式碎掉的。”忤作还没有回答,华氏已经道:“不行!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们不能的再作贱他的尸体!”凤疏影认真地道:“这怎么能说是作贱呢这不过是在寻找你儿子死亡的真相。”“否则那天那么多的人打了他,你怎么能确定是谁杀的你儿子”华氏大声道:“那就把所有打过我儿子的人全部问罪!”“啧啧!”凤疏影掀眉道:“好大的官威啊,不知道的人怕是还以为你是皇后呢!”华氏:“……”凤疏影扭头看向京兆尹:“根据我朝律法,在案件需要尸检作为定案的证据时,是可以不经家属同意进行尸检。”“眼下这种情况,符合这一条,我恳请大人让忤作当庭剥开林依存的头皮,确定他真正的死因。”她是因为她和景墨晔和离的事情,觉得她不懂这个朝代的律法容易被坑,昨夜让京兆尹搬来法典,猛补了一下律法的知识。京兆尹当即便道:“来人,把林依存的尸体抬上来!”太傅阻止道:“慢着,当着原告家属的面地解剖尸体,这事虽合法理,却不顾人伦,此事不妥!”........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