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厚朴微微颔首,“……差不离就是这么个情况,只能说乔大海那真是走狗屎运了。”
沈瑶眼底也闪过一抹惊诧与后怕,“这种情况没人翻旧账还好,就怕被有心人翻腾出来,咱们家可真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乔志国也深以为然。
乔厚朴却是轻地摇头,“……我仔细查问过当年老人还跟县里管事的侧面打听了下,才知道,其实,这里面啊,还有志国你那个战友在背后帮了你们家一把。”
“原来……还有这事,我竟什么都不知道。”乔志国双手插入发间,脑袋更是扎到了双膝之中,一点都不想叫人看到他此刻的脸色。
听了这么久,乔澜这些也总算明白了三爷爷想表达的意思。
这么些年来,奶奶一直以来都拿她是这家最大的功臣标榜自己,压着所有人都得听她指挥号令。
乔澜这会儿特别能理解她爸的心情,就跟之前二奶奶说道往事透露的信息,乔澜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也是令她差点吐血三升。
奶奶给她照顾不周剪刀划破了她的手,都没处理什么的,就按老方法,直接上嘴吮吸,等吸得血不怎么流了才罢休,而奶奶吸了她的血没两天,乔思思正好就出生了,正好困扰了奶奶多年的咳疾莫名就好了,而且后来就是冬日里也没咱们再犯过,赶得正巧的乔思思就成了奶奶口中的福星宝贝。
以前,乔澜或许不会在意,然而,重生后很多事都看得比较透彻的乔澜,却真的很是意难平,可着乔思思托了她的福,享受了奶奶这么多年的偏疼,却从始至终都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可以想见乔澜那会儿的心情。而这会儿乔志国心里翻涌着的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心酸。
乔澜心思流转,总觉好像忽略了什么,而看着正绷着脸对抗药膏所带了的灼痛的三爷爷,乔澜眸色微暗。
“……那我爷爷当年输掉的田产什么的,应该也是输给了村里人吧。”
乔澜眸色微深,想到下午那会儿碰到的小姑娘,心下略沉。
“该不会就是乔元英她爷爷吧。”
“哎!可不就是他。”
乔厚朴脸色很是不好。
“当年乔旺财也不是没找过关系帮忙说项,只可惜,谁叫是他自己做的孽,那时候,谁都救不了他。”
“……”三爷爷那语气很是不好,乔澜嘴角微微一僵,“难道我爷爷当年输光了田产什么还有内情?”
“哎!都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事啊,你们出去了可谁都别说。”
乔厚朴连连叹气。
“乔旺财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可怜全家都被连累,最后也只剩元霆和元英兄妹俩艰难苟活……这么多年,他们兄妹俩也是不容易。”
乔志国脸色非常难看,当年他负伤回来,那时候他全部心思都在伤腿上,生怕真落个残疾,他就成了负累,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所以对于旁的事情很多都也是顾不上的。
而等他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又被家里的各种事给缠上,以至于,他都没那么多心思去想旁的那些事,况且,家里的田产什么的时候,早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被乔大海全给输掉了,等他因伤退伍回来,都已经过去十来年的事了,在他的认知里,家里一直都很穷困,他作为家中长子,必须肩负起养家的责任。
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才敢愿当老黄牛,只是,老黄牛终究也是被寒凉心,幡然醒悟后,回头再想,却发现,很多事情,都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了而已。
乔志国在反思。
乔澜同样也在反思,不过,她想的却是乔元英的过往。如果按时间推算,那么乔大海输掉田产的时间也就是1955年,没了田地和房子,乔大海带领家人住到了临时搭建的草棚子里去,同年乔志国为了养家,背着家里报名参了军。
乔志国因伤退伍那年正好是1965年,那两年他因为腿伤严重又被困家里,几乎与世隔绝,然而,也正是那两年也正的风云变幻的年月。
第二年,也就是1966年,席卷了整个华国,当然的青山村虽然偏僻闭塞,却也不是世外桃源,终归也跟外界同一个步调。
乔旺财出事那一年,乔元霆八岁,而乔元英更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奶娃子。
默默看着窗外星空的乔澜狠地闭了下眼睛,乔元霆从八岁起护着妹妹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难,怕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然而,今儿个乔元英差一点出事,乔澜都不敢想等乔元霆会不会下黑手弄死周耀祖。
因着说起了那些往事,一时间大家心里都堵得慌,谁都没怎么再说话,只是默默在心里叹气。
眼瞅已经快要八点半了,乔澜忙着再次涂抹了薄薄一层药膏,同时忙跟空间里的玄月一号确认消息。
“杜明德现在下山了没?周耀祖那边情况怎样了?”
“杜明德一直没下山。”
“周耀祖情况不太好,周家人得到消息给周耀祖背下山,满村找杜明德,连郑家灵堂都闯,也没找着杜明德,最后没辙了,只好给周耀祖抬上牛车连夜往县医院送。”
玄月一号滑动了一圈,方才用电子音播报。
“牛车出发已经有二十三分钟左右。”
乔澜眸色微深,按理周耀祖早在该在她们吃饭那会儿就被发现了才是,但是二十分前才往县医院送,看来情况不是一般的严重。
不过,乔澜这会儿关心的重点却不是周耀祖和杜明德。
“……乔元霆还在村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