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我……”紫烟张张嘴,只觉得脸皮有些火辣辣,几次欲言又止。
云瓷耐着性子看她。
“我若是死了,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紫烟苦笑:“现在京城肯定是人人都在背后诋毁我,是我丢了谢家的脸。”
说到激动的地方,紫烟两肩开始抖动,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太过伤心难过。
听着呜呜咽咽的哭声,云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来到了紫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她:“话是这么说,但你若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了谢家的脸面,也不是不可以……”
紫烟骤然一愣。
“你也知道江家是这次平定外战的大功臣,和皇上又是一块长大的,你身为谢家嫡女,做出这么不堪的事,的确是让皇上很难办。”云瓷语气轻轻,听在紫烟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她认识的纳兰云瓷,温婉善良,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从未有过这般严厉的时候。
今日怎么?
云瓷直起腰,瞥向紫烟:“在京城要想彻查一件事,就没有不露出的破绽,谢紫烟,你好自为之!”
说完,云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紫烟就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浑身一软瘫坐在地。
片刻后丫鬟撩帘进来,赶紧上前扶着紫烟站起身:“姑娘,地上凉,您怎么坐在地上了。”
紫烟浑浑噩噩的被扶在榻上坐着,丫鬟见状又道:“姑娘,刚才皇后娘娘不是来探望您了么,怎么……”
丫鬟话还没说完就被紫烟呵斥:“出去!”
吓得丫鬟讪讪闭嘴,赶紧起身离开了。
不记得是在榻上坐了多久,直到锦挽走了进来,她拉着紫烟的手轻轻地喊了声姐姐。
听见熟悉的声音,紫烟不免一股委屈袭上心头,她猛地扑到了锦挽怀中,犹如大梦初醒般痛哭流涕。锦挽有些心疼地拍了拍紫烟的肩:“姐姐,莫怕。”
“锦挽!”紫烟吸了吸鼻子,身子仍是颤抖着,努力咬着牙半天才平复了心情。
“锦挽,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老和尚说得对,她并无婚嫁之命。
一开始她只是不甘心,凭什么自己的命运要这么悲惨,私心动用了锦挽的生辰八字。
却没有想到这件事越闹越大,现在已经无法收场了。
“锦挽,我就这么差劲么,他为何不愿意娶我,还要编排出那样的谎言来。”
紫烟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不入眼,她知书达理,擅诗词歌赋,也体贴入微,除了身份上有些瑕疵。
自己究竟哪里不好?
“这里没有外人,姐姐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私底下见过江凛?”
否则,锦挽想不通紫烟为何这么执着要嫁给江凛。
“是为了谢家……”
“姐姐!”锦挽蹙眉,她根本就不相信是为了谢家,要是真的为了谢家,谢江两家议亲的事就不会传扬出去,就算是泄露了,只要谢家咬死不承认,江家根本不可能主动将这件事对外宣布。
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所以,锦挽猜测就是紫烟自己的苦肉计,逼着江家妥协。
面对锦挽的质问,紫烟脸色发白,支支吾吾根本搭不上话,锦挽见状就自己猜得对。
“之前你们劝我说这世上不止有皇上一人,我被撵出宫,也听劝了,如今,又劝我放弃江凛,是因为我家世不配,成了谢家的累赘。”紫烟讥讽地笑了笑。不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看着紫烟这副模样,锦挽心里也很难受,直到紫烟哭得累了,睡着了,她才起身离开。
站在屋檐下,吹着冷风,整个人才清醒了一些。
“锦挽。”
小谢先生忽然喊住她。
锦挽回过头,冲着小谢先生屈膝行礼:“小叔。”
“紫烟睡了?”
“嗯,服了药睡下了。”
小谢先生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偏房,显然是有些话想和锦挽单独聊聊,锦挽跟了上前,两人落座后,屏退了伺候的。
“锦挽,你可知你的生辰八字和江凛才是天作之合。”小谢先生直接说:“谢家需要这门婚事。”
锦挽抿唇,呆愣愣的看向了小谢先生。
“我知道这件事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谢家的颜面还需要靠你挽回。”
小谢先生心里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江老将军就这么撤退了,还将江凛送入宫,摆明了就是想逃脱责任。
“小叔,一定要如此吗?”锦挽认真的看向了小谢先生,让谢家在京城站稳脚跟的办法有很多,依靠联姻和女人裙带关系的,却是最不稳固的。
“难道你想看着谢家被人耻笑?”小谢先生语气有些生硬,这段几日,他只要出门就会被人非议,那鄙夷的眼神刺激得他浑身不自在,几次想要出手教训,可对方都是他招惹不起的。
为了不给谢家添麻烦,小谢先生只能忍着。
“锦挽?”
耳畔是小谢先生焦急地喊着。锦挽回过神,眼中神色复杂,缓缓站起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锦挽是晚辈,没有任何意见。”
小谢先生听出来了锦挽话中的不满,他语重心长地说:“日后你就会知晓我的苦心了。”
“小叔,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省的太夫人该着急了。”
锦挽起身行礼后,转身离开了,她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一种深深无奈感。
明知前方是火坑,却还要跳进去,白白牺牲罢了。
“刚才真是好险啊,那位姑娘伤得也太重了。”
“可不是么,江老将军一把年纪了差点就被马车撞上了,这要是有个闪失,怕是要丢了性命。”
路过的百姓纷纷在讨论刚才的马车失控,锦挽停下脚步,顺着视线看,不远处的地上还留下了深深的马蹄印,以及撞翻的好几个摊子,几个摊贩正在收拾,地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散乱一地。
锦挽敏锐地听见了江老将军四个字。
“去打听打听发生什么事儿了。”她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