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掐着她的手心道:“你如此作为,沈谦也不会要你的。你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又是玉京拔尖的贵女,万事要记住凡染阴司,千万莫脏了自己的手。”
邬若兰愣了愣,低声问道:“母亲这是有办法了?”
邱氏看了一眼自己娇养大的二女儿,心头也是为她这终身大事着急,点了点头道:“这是早上五军营指挥使家的帖子,正月十四是他家老太爷的寿辰。”
邬若兰闻音知意,不满道:“难不成母亲是想我嫁他家?”
“我问了送帖子的管事,说是指挥使亲自给沈谦送去帖子了。”
邬若兰只当自己母亲的意思,这是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沈谦做实了事情,到时候全赖在吃醉酒上,这也是无奈之举。
“可那般场景之下,母亲还要我如何做人。”
邱氏无奈叹息,自己这女儿有几分小聪明,却是没有大智慧,冷声道:“你想哪里去了,这帖子上写了要带家眷的,昨夜宫宴里头,他可是当着皇上和汝南王认下了那孟氏是他的妻,眼下必然许多府邸都知道了此事,若是后日他不带家眷,岂不是有欺君之嫌,汝南王那双眼睛可盯着呢。”
后宫里的嫔妃各有神通,除了玉福宫里的密谈,其余之事不过两个时辰就能传到朝臣的耳朵里。
邬若兰这才算明白过来,邱氏的打算,自始至终都在窈娘那头。
“母亲是要那孟氏与人私通......”
邱氏轻拍了邬若兰的手背,斥道:“女儿家少说这些话。”
果然如邱氏所料,沈谦踌躇许久才将这帖子的事告诉窈娘,道:“我昨夜在宫宴上才说了有妻室,今日顾指挥使就亲自送来了帖子,实在是太蹊跷。”“你与这指挥使可有嫌隙?”窈娘问道。
这才是沈谦不解的地方,一切都太巧了,他恍惚记得顾家老太爷的确是正月十四的寿辰,摇了摇头道:“顾夯此人是忠于皇上的,正是因为太巧,所以我才有些不安。”
“不如你就在家中,我只说你身子还未好全就是。”沈谦宽慰道。
窈娘知道凡是太过巧合的事,必然有其中的深意。可自己一味地躲在后头,反倒是在给沈谦拖后腿,她感念沈谦为自己付出许多,因此摇了摇头道:“我这几日分明已好转,若不跟着你赴宴,岂非有欺君之嫌?”
沈谦也知道,此事弘德不会追究,可汝南王必然会抓住这辫子闹腾一出,想了想才点头:“只能委屈你了。”
夫妻本是一体,待到十四那日,窈娘起了大早打扮,玉钗宝珠簪在堕马髻上,手腕上一对清透翡翠镯子,一看就是难得稀罕的物,折纤腰似杨柳,两颊白皙泛桃花,柳眉弯眼含情,往铜镜里头瞧去半嗔半羞道:“你看什么?”
沈谦心神如在烟波中轻荡,脸上忽而一热道:“自然是看美人。”
鸳儿偷偷一笑,将湘色流云绣的长衫套在窈娘身上,此番才与那琥珀流光的裙子衬上。
窈娘本该是这般耀眼的,却藏在深闺许多年,沈谦牵着她的手时,忽而心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