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间身穿华服面带雀斑的年轻人佯装满脸吃惊道:“我想我的眼睛似乎没有出问题吧?这不是菲利克斯伯爵的女儿,里斯本最美丽的交际花茜茜小姐吗?”
旁边另一人凑趣道:“可是我听说茜茜小姐从来不喜欢参加酒会舞会,也不愿意和我们这些名流一起玩,是很清高很傲气的呢,怎么会是交际花呢?”
那唯一的女人做作说道:“她的父亲用她来和波斯大武交好,建立深厚的‘友谊’,这种交际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又怎么可以不算呢?”
雀斑年轻人却又疑惑道:“是吗?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扫地,做仆人的工作呢?”
那女人用一把小扇子捂住嘴吃吃笑道:“可能菲利克斯伯爵没能把她卖出一个好价钱,大武皇帝陛下并不稀罕吧?也对,毕竟谁喜欢下贱的东西呢?”
茜茜微微低着头,身体在发抖,握着扫帚的手也死死攥着,手背上的青筋都明显凸显了出来。
郭溯的脸色沉了起来,他虽然听不懂那几个西洋人说的话,可是从茜茜的表情神态他就能判断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那两个佩刀的西洋人明显只是侍卫,却也牛逼得不行,茜茜试图离开,他们只是横身一挡,就是不给她过去。
茜茜眼中已经开始出现泪痕,可是却无计可施,像一只被戏耍的惊慌可怜的小兔子。
这时她又往左小跨一步想要逃离,面前的侍卫跟着跨去,只是身形刚动,郭溯忽然狠狠一脚踹了过来。
砰的一声,那侍卫嚎了一声倒飞出去,郭溯已出现在茜茜面前。
另一个侍卫脸色大变,大声呵斥了一句佛朗基语,郭溯一个嘴巴抽了过去,出手如电将他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顺手架在侍卫脖子上。
郭溯用一种比他们更嚣张的姿态瞪眼骂道:“没完了是吧?这里是大武,谁给你们的狗胆放肆?”
两名礼部官员大惊失色,其中一人赶紧过来低声劝阻:“小侯爷稍安勿躁,这几位乃是前来参观的佛朗基贵客,中间那个是他们三王子殿下……”
郭溯眼睛斜睨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那什么狗屁王子比我这小侯爷更金贵?”
“呃……”那官员就是个鸿胪寺主事,哪敢做这种对比?不要命了?他赶紧赔笑道,“自然不是,小侯爷千金之躯,岂是区区西洋王子能比?只是毕竟事关外交,动手的话侯爷面上怕是不好看。”
“……行吧,告诉他们,这里是国子监,是读书的地方,参观完了就滚蛋,老子懒得跟他们计较。”
不知道是外交纠纷还是郭逊的家法更严重,总之郭溯还是听了劝,骂骂咧咧一句后丢下西洋佩刀,护着茜茜就此扬长而去。佛朗基几人又惊又怒,正要叫骂,却被那主事满脸假笑地拦住。
随行的通译尴尬地低声解说:“他说这里是大武最高学府,是个……斯文的地方,就不和王子殿下起争执了。”
三王子满脸错愕,看看两个侍卫,一个蜷缩在地,一个脸上的巴掌印还清清楚楚。
“斯文的地方?你确定?”
鸿胪寺主事熟知四海诸国,知道佛朗基的版图跟大武没得比,简直可以算是个弹丸小国。
而且吃谁的饭端谁的碗,他可不会傻到帮着佛朗基人来得罪大武的小侯爷,所以就只能用外交来劝解郭溯。
可郭溯只是在茜茜面前才老实憨厚,实际上的他是京城最嚣张跋扈的纨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