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星躲在云辰身后,听着这话……怎么有点恶意满满?
果然,白鹤翻了个白眼,道:“你竟如此小看我,我四千五百年前就转到岛内任职了!”
云辰一改平常见外人要么冷冰冰,要么凉飕飕的态度,竟是哈哈一笑。
不过由此看来,他与这白鹤仙君关系确实还不错。
不过,关系归关系,工作归工作。
那白鹤向云辰和莫南星伸出手:“拿来吧。”
云辰将他的请帖递了过去,莫南星原想着刚才那小童也没要她的,便就没递请帖,只道:“我们一起的。”
谁知那白鹤看起来和云辰颇有交情,对工作却是极其认真,看着莫南星敛了笑,郑重其事道:“寒山素来只有云辰一个弟子,即使你和他一起,没有请帖也是不能进的,这是羽渊的规矩。”
莫南星看着他认真且严肃的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了袖袋里的请帖递了过去。
边递边心里默念:“这可是你要看的哦,看了尴尬别赖我。”
果然,那白鹤翻开莫南星的请帖,脸色变了几遍。
能不变吗?
这世间最大的尴尬也莫过于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当事人的坏话了吧?
白鹤怎么也没想到,他刚才抱怨的南星仙子就在他的面前。
不过,白鹤毕竟也道行不浅,变了几次脸色后,便调整好了心态,对着莫南星施了一礼,道:“原来这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仙使就是南星仙子啊,真是失礼失礼。本以为仙子明日才能赴宴,不成想今日便到了,快快随我去见师尊,师尊可是惦记好些日子了呢。”
白鹤说这话的时候,可谓脸不红,心不跳,就像抱怨莫南星的人不是他一样。说完,没等莫南星回应,他便拽着莫南星的胳膊使出了凌波仙踪之术,片刻便到了羽渊阁正殿。
累得莫南星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匍匐在地。
那白鹤仙子未进羽渊阁时便开始喊:“师尊!师尊!南星仙子到了!你侄女到了!”
莫南星扶额,她真想告诉白鹤仙君,她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实在不必为了缓解尴尬做到如此地步。
清水殿极为宽敞,雕梁画栋无一不精,摆件挂饰无一不巧,一水儿的青蓝色装饰,说不出的清新雅致。
大殿之内正位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之人,此人右手一拂尘,左手拿着两颗比鸡蛋略小的夜明珠转来转去,浑身冒着仙气儿。
趁莫南星喘息之际,云辰上前见了礼,当然,所谓见礼,也不过是站在大殿中央对着坐在上首的人拱拱手,唤一声:“上清真人。”
嗐,谁让云辰是白泫的徒弟呢?走到哪儿,都有面儿。
莫南星呆愣愣的盯着上首的人,传音给云辰:“你确定这是上清真人?他不是比我师父还要大上一些吗?可这……虽然头发是白的,可这脸怎么比你还要嫩几分?”
云辰尚未回答莫南星,那上清真人却已经从座位上跑了下来。
他先跑到云辰面前虚扶了一把,然后片刻都未寒暄,便迅速移到莫南星面前,一张比云辰还要水嫩的少年脸要哭不哭,万分悲伤的喊了莫南星一声:“贤侄女啊,你可来了!”
闻言,莫南星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上清伯伯好。”
谁知,那上清真人听了这声上清伯伯,立刻老泪纵横,悲痛的心又加了一分悲痛:“你这一声伯伯,让我又想起了你那英年早逝的师父啊!”
说着,竟然还落了两滴泪下来。
莫南星着重在“英年早逝”上画了个问号。
确实是“早逝”,但是说“英年”是否,牵强了点?
求救的看向云辰,莫南星张嘴无声的问:“这如何是好?”
她并不擅长安慰人啊,尤其还是一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小子。好在那白鹤仙君帮莫南星解了围,他显然是极了解自己师父的,对自己师父这说来就来的情绪见怪不怪,也早有防备。
只见他上前一步,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上清真人拉到一旁,从袖袋里摸出一方白色干净的手帕往上清真人的脸上一拍,一擦,直擦的上清真人哭不出声儿。
白鹤将帕子一收,完活!
然后开导道:“我的好师尊呢,可别伤心了,这南星仙子小小年纪师父就离开了,您这一哭,不是惹人家小孩子伤心嘛!”
那上清真人从白鹤手中夺过手帕,期期艾艾的按了按发红的眼角,抽噎着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这不是忍不住,一想到虚一是因为我,我就……”
说着,竟又将帕子捂在脸上,呜呜的哭起来。
这……当真是性情之仙。
云辰趁机走到我身边,道:“神仙一般飞升时什么样,成仙后就一直什么样,这上清真人成仙在少年,自然也就是少年模样。你还是快去安慰安慰罢,这上清真人要是难过一刻钟,这羽渊坐落的青海海水怕是要涨两指。”
怎的,难道这上清真人还有龙女之能,哭个鼻子就能呼雨唤风?
莫南星咂舌,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年头神仙如此之缺,竟然都要身兼数职才行。
看来她的修仙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为了青海海水不涨,为了羽渊岛沿岸生灵,莫南星听从云辰建议,左一个伯伯长右一个伯伯短,说尽了甜言蜜语,才终于安抚住多愁善感的上清真人。
这一大早,真是好一顿忙活。
等诸事完毕,莫南星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午饭摆在了清水殿偏殿,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吃食,尤以肉食为甚。
什么烤羊腿,红烧肉,秘汁牛肉丸,红烧小公鸡,清蒸鲜鲈鱼……
显然是真的去浪沧谷打听过莫南星的喜好的。
整顿饭,忽略掉上清真人给莫南星碗里快堆砌成墙的饭菜,也算是宾主尽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