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奴曾经问过离洛,问她为什么要将秦羽比作那趴在枝头的母鸡?
明明话本里说的都是飞在枝头的金凤凰。
即便那秦羽配不上凤凰这个词,从性别来说,这秦羽总归也应称呼公鸡才对吧?
离洛回她说,这秦羽在靖国要钱有钱,要权有权,长得花枝招展的,可不就是一只会生银子的花母鸡?
这公鸡可是不下蛋的,更何况生银子?
辛奴听了捂着嘴好好一顿暗笑,不过事后还是辩解道:“自古都是雄性更漂亮些,比如公鸳鸯,比如公孔雀,花枝招展、拈花惹草,所以公鸡应该更适合他。”
离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算了,鸡又没招惹她,何必拿秦羽糟蹋鸡。
如此比喻,想来鸡也是很难过的。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青鸾持灯轻手轻脚进来,点了烛,低声唤她:“公主,宫里来了几位喜嬷嬷,说是来给公主梳妆打扮的。”
离洛昨夜只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醒了后再没睡着。听了青鸾唤她,揉了揉眉头,起身撩开床幔。
北边窗外黑漆漆的,但是南面门外却灯火通明,不时有宫人小心的走过,窃窃私语,似乎怕是惊扰到她。
离洛端坐起来:“什么时辰?”
青鸾倒了杯温水递给离洛:“寅时。”
走近了,离洛发现青鸾额前碎发沁了水,湿哒哒的,关心的问道:“怎么,下雨了吗?”
青鸾上前边绑帷幔边道:“不是,外边下雪了。”
说着搓了搓手,过来帮离洛系上披风,接着道,“雪挺大的,婢子踩着觉得得有一拃厚了。”
屋里烧着火墙,离洛并不觉得冷,为了一会儿换喜服方便,离洛只着中衣起了身。她递给青鸾一条帕子,示意青鸾将额前的碎发擦干,免得着凉,之后,她走到南面窗边,推开窗子瞧了瞧。
院子的灯笼都已经点燃,灯光映衬下的雪,像风吹十里白梅,洋洋洒洒的从天际落于人间,廊下站的笔直的守卫肩头落了不少雪,皆白了头。
雪势不小。
离洛拿出两锭梅花样的金锞子递给青鸾:“送给侍卫罢,今天本公主大喜,恰逢天寒,请他们喝酒,沾沾喜气。”
青鸾接过,打开门走到廊下,将金锞子递给其中一个侍卫,侍卫听了青鸾的话,欣喜的拉着同伴转身,对着窗边的离洛拱手谢赏。
“卑职们谢公主赏,今日公主大喜,我等在此祝公主和肃王同心永结,百年好合。”
离洛笑着点点头,关了窗子。
青鸾回屋子的时候,离洛已经回到了床边坐下,挺直的脊背在烛光里,映射出一抹娇俏的剪影。
离洛招手,让青鸾靠近。
待青鸾走近,离洛握着青鸾的手,给她暖了暖,然后从床头拿出一个匣子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