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灵得令照做,很快便回来道:“主子说了,太子殿下还是回吧,今日赏梅时冻了身子,是有些不适的。”
沈戮又道:“我派人去煨参鸡汤送来,可为她暖身。”
晓灵再次回去传了这话,不出片刻,晓灵重新来到沈戮面前,轻声道:“奴婢去后厨交代殿下的命令便是。”
沈戮心里一喜,面上竟也说了句好听的:“有劳了。”待晓灵离开后,他缓缓推开容妤的房门,转手,轻轻合上。
容妤正坐在铜镜前将鬓发挽起,沈戮踱步走上前去,容妤自镜中抬眼望他。
眼波流转之际,她脸上神色竟闪现曾经年少时的懵懂与青涩,浅浅勾动唇角,露出淡淡的笑,他立在她身后欣赏了一会儿,方才坐到她身边的圆凳上。
她也不去看他,松下双臂,拿过锦盒旁的一张金纸,放在唇间辗转了几下,似在淡化朱唇上的胭脂。
他静默地注视着她的举动,眼神随着她的动作飘忽,很快就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现在这般最美。”
她倒是撩|拨般地看向他,笑一笑,“你懂什么?”
恰到好处的娇嗔令他把持不住地猛然探身,将嘴唇覆在她朱唇上,极为沉醉、贪婪地吻了许久。
但等他想再进一步时,容妤却巧妙地躲开了他,并从圆凳上站起身来,离开铜镜前是朝纱幔中的床榻走去的。
沈戮立即跟上她,任由她引领着自己,可她转个身,反而是走到了桌案旁,本想去倒茶的,但见沈戮撞在她身上,便侧脸对他道:“我口有些渴了。”再抬眼看他,“殿下帮我倒杯茶吧。”她语气柔如水,令沈戮迷醉地任其差遣,为了倒上一杯,容妤接过茶盏,小口抿着喝。
他慢慢抬起手来,顺着她脸颊轻抚边缘,不禁沉声道:“你好像变了。”
“哪里变了?”她喝了些茶,却不将茶碗放到桌上,而是递给他。
沈戮一怔,还是接过了茶盏,手指摩挲光滑的瓷身,浅浅一笑:“变得识趣了。”
容妤眼里闪过一瞬的愠色,但很快便以娇媚覆上怒意,她垂眸笑道:“殿下说的对,是要变得识趣些才好,虽然我也是在这近来的几日里才相通的,可总好过一直拧着、拗着,是不是?”
沈戮一双眼睛周旋在她的脸颊上,其实也是不在乎她说了些什么,他只觉得她今夜这般模样实在是美,虽比记忆中的十几岁时瘦削了些,可唇角旁的两个梨涡依旧透露出星辉,但凡她笑起来,就会让他想起过往美好。
容妤还在说着:“而且,识趣的话,事情也就会变得简单了许多,东宫锦衣玉食,锦绣绫罗,我想要多少下人来伺候,你都是不会反对的,比起我在南殿过的那种日子,东宫不知要好上几百倍,我何必还要整日与你作对?
“此前是我蠢了,总想着叔嫂有别,有违人伦,可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我一对叔嫂行了此事,更何况,我眼下已经和离,再不必耿耿于怀,也就无需自寻烦恼,只要让殿下开心了便是……”
话到此处,容妤似有不安的颤声道:“只是,不知眼下是否为时已晚……”
沈戮停留在她颊上的手指逐渐滚烫,他此刻有些神志不清似的,她还要伏在他胸前,娇柔地流下几滴眼泪,极为顺从地低眉顺眼道:“不知殿下……还会否接纳我这曾私自喝过红花的身子呢?”
沈戮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想,大概没有哪个男子会在此刻能无动于衷,尤其面前这女子是他曾经的心头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