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莘连连摇头道:“没、没看到。”
萧氏赶忙用手肘撞了一撞容莘的臂膀,小声斥责道:“怎可如此有失体统?要在回答之前加上‘回禀太子殿下’才是!”
容莘一怔,立刻想到了方才那两个被拖下去的嬷嬷,便咽了咽口水,重新开口道:“回禀太子殿下,草民——”
不料沈戮一抬手,沉声道:“罢了,既没看到,此处便没有你们的事了。”转而令别院里的侍女道:“先带他们去厢房休息。”
侍女便带着萧氏与容莘离开,临走之前,容莘还极为担忧地看向容妤。
但她的心里只顾及着阿满,刚巧御医在这时已至,沈戮便与容妤一同进了屋内去照阿满。
容莘跟着萧氏前往效仿时,忍不住悄声叹了句:“娘亲,我觉得长姐和在安城的时候已截然不同了。”
萧氏嘘他一声,“莫要再提什么安城不安城的了,太子不愿意听见这些。”
即便沈戮此刻不在,萧氏也不敢多说过去一个字。
容莘只得在心里无奈地连声叹息。
等到了厢房里头,侍女离去后,萧氏才又问起容莘:“妤儿她……哪里不一样了?”
容莘沉着脸,缓缓地摇头,“不,没什么。”
萧氏也不多问,望着侍女方才端在桌案上的清茶,只道:“眼下这般也是极好的,比起过去凡事都要依靠自己,如今有东宫为咱们打点好了一切,咱们就要识时务才是……”
容莘默不作声,只觉得这份“识时务”,亦要牺牲了容妤的全部自由。
她就像是一只笼中雀,被关在深深庭院里,连通向东宫的那扇门也不允许打开。
而此般时刻的笼中雀正坐在床榻旁,满面忧心地打量着睡在榻上的阿满。
他刚服下了御医煎好的药,吐出了好多污物,吃过的桃花糕都一并被药汤催得吐了出来,这才得以保住了性命。
御医在秽物里发现了宫中密毒,便悄悄地与沈戮说了此事,沈戮点点头,命人送走了侍卫,回到屋内看见容妤片刻不离阿满身边,他垂了眼眸,走去她身边时,抬手覆住她的右肩,低声道:“你稍稍歇息片刻,阿满已经没事了,不劳你这般费心。”容妤不作声,没有去里屋休息的意思。
沈戮迁就她道:“你若是不放心,我来守着他便是,一旦他醒了,我便告知于你。”
容妤这才回了他的话:“阿满醒来的第一眼,必定只想见到我。”
沈戮拗不过她,只好顺了她。
转身前去桌案旁,自斟了一杯茶,已经凉透了,他喝了一口,没什么滋味,转手放下时,听见容妤问道:“是谁想要害阿满?”
沈戮神色一变,微蹙眉心时,沉声回道:“无人想害阿满。”
“你别骗我了。”容妤冷嗤一声,“桃花糕里的毒绝非凭空而来,定是瞄准了阿满才下的手。若不将这人抓出,我怎还敢让阿满再来东宫?”
沈戮一言不发。
容妤侧过身,望着他,眼眸里渗透出一丝狠绝之色,她道:“你也能咽得下这口恶气么?阿满可是你的骨肉。”
沈戮自然是不能善罢甘休的,尤其是在容妤说出这话之后,他心里的决意便更深了一些,抬眼回应她的视线道:“你无需激将我,我知道阿满是我的儿子,但这事并非是冲着他来的,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