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鸨又不傻,真要让她接了客,那老鸨不得被那位爷给五马分尸了?
便苦心地另想了对策,竟将上等的酒、头牌的男妓都进了容妤的房里。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男妓们已经端着美酒与佳肴进了屋,都是些盛装的少年郎,皆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他们其中两个捧着琵琶,同容妤行礼问候,而后坐下,弹奏起动听曲目。
其余四位少年则是踱步来到容妤面前,请她落座后,又她一一作揖,其中有名身穿鹅黄色绣衫的少年最为俊美,老鸨欢喜地喊他道:“朝蕴,你去坐到这位姑娘身边,好好地伺候她!”
朝蕴循着老鸨指着的方向看去,目光盈盈落在容妤身上,轻笑道:“朝蕴见过夫人。”
容妤看着他一路走向自己,明知用绝美二字形容男子有些欠妥,可她心中还是要承认这男妓的美貌绝伦,连肌肤的细腻也不输给女子。
朝蕴则是羞怯的掩面道:“夫人这般看着我,怪令人羞煞的。”
老鸨则是打起圆场道:“你害羞什么,实在是你太俊美了,姑娘是看你看得入迷了!”
朝蕴的脸更加红了,老鸨则是上前来同容妤嘱咐道:“姑娘,咱们朝蕴虽是头牌,可他性子天生温弱,你可要善待了他,莫要让他惊惧,老奴这做阿娘的该要心疼了。”
容妤却极其不悦地呵斥老鸨:“你当我是什么人?竟把男妓带进这里,让他们出去!”
老鸨也不恼怒,笑着凑近容妤耳边,低声道:“姑娘,劝你还是不要起性子,那位爷交代过老奴的,是老奴不忍心让你吃太多苦,这才找来了样貌不错的男妓来同你周旋,否则,你还真想受些折磨才肯认清现状不成?”
容妤握紧了双拳,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被老鸨这样一说,也只得生生咽下了怒气与怨气。
老鸨见她识趣,觉得事情好办多了,留下这些年轻貌美的男妓,与他们使了眼色,便退了出去。
雅室里一片熏香袅袅,舞曲曼妙于耳。
朝蕴的性情比女子还要温婉,他就只是坐在容妤身边为她斟酒、夹菜,连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容妤竟也因此而慢慢地平复了烦躁的心绪。
想来她被沈戮折磨了许久,身心都濒临崩溃的边缘,突然遇见一个生性纯善、俊美非凡的少年郎,哪怕是娼妓,也还是唤起了她内心的喜悦之意。
也就能够明白那些男子为何会喜欢来到这种地方了。男妓都如此温柔,更何况是那些美貌的妓女,她们是温柔乡,可令寻乐之人放松身心、忘却烦忧。
接连几杯喝下后,容妤心头渐宽,朝蕴便提出要为她献舞。
他虽柔弱,可一场剑舞却跳得格外干净利落,手镯与脚镯加在一起有几十个,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圆月映空,夜风微拂。
的确是美人美景,美酒相伴。
朝蕴借机来到容妤身边,他身上香气将她包裹,温言细语回荡在她耳边,“夫人,奴家这样的人生而卑微,总要依附了权贵才能存活下去。今日得头牌,明日落了马,只盼着能永远地衣食不愁、身居阔宅……”
他手掌轻抚容妤肩头,颇有撩拨之意,身子也靠近了她,朝着她耳畔轻吹一口软气,“倘若夫人也能像奴家这般顺从乖觉,便再也不会吃苦头了,夫人,奴家羡慕你都羡慕不来呢。”
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