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早就知道,却迟迟不来告诉我?”
鲁那尴尬,赶忙回答,“世子,鲁那是考虑到大局,并非有意隐瞒。何况世子当时伤势严重,实在不适合听到琐碎的无关之事。”
“呵,无关之事。”哥舒亭轻蔑地冷哼一声,“鲁那,今日我才发现,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忠心护主。”说罢,他便愤怒地抓起了一个瓷碗砸在地上,脸色大变,怒斥道:“你们都串通一气地瞒着我!生怕我知道了!一个个的都要蒙骗我了结这桩婚事,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鲁那自觉不该说出来,无论怎样都不该选在这种时刻,赶忙劝他:“时间不早了,世子息怒,想必外面的来宾已经都到了……”
哥舒亭猛地看向他,咬牙切齿,“闭嘴!催催催,就只会催我,我没聋,讲一次就够了!你们只怕得罪柳家,区区一个柳家根本就不足挂齿,父汗老糊涂了才会怕他们,连你现在也怕!”
他这样大发雷霆,鲁那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其实他真的搞不明白,柳家二小姐有什么不好?血统尊贵,是柳家亲生,又何必为柳似雨那样的庶女费心思?
她不见得比柳心玉美,却害得哥舒亭为其做了不少理应不需要去做的事。现在倒好,他一时难以消气,脸色阴沉的可怕,甚至抬起脚来踹倒了不少摆设,“砰砰”的大响让鲁那不觉地眯缝了几下眼睛。
然而吉时耽误不得,鲁那撩开帐帘,赶忙叫过了一名婢女,吩咐她去把世子的衣服拿来。
半个时辰后,婚礼总算是如期举行。
哥舒狼王高高在上,望着穿戴整齐的哥舒亭,他笑得意味深长。
这场喜事表面上看来和和美美,实际上却支离破碎。哥舒亭与柳心玉两人貌合神离,按照中原的仪式拜了天地,敬了双方父母喝茶,柳心玉便被侍女牵去了洞房。
晚宴期间,倒是外族的表亲侄女看出了一些端倪,眨巴着灵动的眼睛,偷偷询问着坐在身侧的哥舒岐:“大哥,今晚是二哥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他却不如旁人那样喜悦?竟有些愁眉苦脸的。”
哥舒岐笑道,“你还小,不懂这其中奥妙。他是害羞着呢,今晚共度良宵,自然要紧张一些。”
时间渐晚,宾客渐渐散去,桌上的一对红烛也烧到了底。
终于是结束了一天的疲乏。哥舒亭一边倦怠地朝平日里忙碌政务的帐子走着,一边慢悠悠地解开了衣襟扣子。阿契跟在他身后,有点摸不清头脑,笨拙地提醒:“世子,这不是回洞房的路啊,世子妃在候着您呢。”
哥舒亭拧着眉心,回过头去,淡淡道:“我今晚睡别处,谁都不准来烦我。”
而顶着蒙头红纱的柳心玉已经在房里坐了好几个钟头,她腰侧酸痛至极,红玉碎钻的耳环与嫁衣成套,随着她的微动而轻晃,如同点点火光。
房门在这时开了,她心中一紧,传进耳里的却是侍女的怯懦声音:“二小……不,是世子妃,刚刚奴婢去问过了,他们说……世子今晚要忙军事,大概不会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