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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二,礼部放榜,叫杏榜。
天还没亮,贡院门口挤满了人,很多人迫不及待,早早等着。
小院里,格外的安静。
沈小山心急如焚,“少爷,老爷和壮叔两个人早就去贡院了,如今天都亮了,您要是不快点,我们就挤不进去了。”
沈青云正在慢吞吞洗脸,面对沈小山的催促,擦干脸上的水,回道:“谁说我要去贡院?”“啊?”沈小山脑子没转过弯,“今天可是放榜,少爷您不去瞧瞧吗?”
“不去。”
沈小山想要去瞧,可沈青云不去,作为书童,他也不能离开。
沈青云洗漱好,去厨房看了看,什么吃的都没有。
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沈老头可能心思全在杏榜上,就没顾得上了。
沈青云叹了口气,带着沈小山去了巷子口一家面馆。
沈青云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认识了一些街坊邻居,附近的租子相对而言算便宜了,这里也住了不少读书人。
“沈老爷,还是老样子吗?”面馆的老板一看到沈青云,热情打招呼。
沈青云点了点头,老板立即道:“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
这时候的客人并不多,老板有意跟沈青云攀关系,主动找话道:“沈老爷,听说今天是放榜日,你怎么不去瞧瞧?”
“我爹一早去了,我现在去肯定挤不通,还不如在家里等消息。”
老板赞赏道:“像您这么淡定的人太少了,我认识好几个读书人,我大门刚打开,就看到他们等榜去了。”
面馆一般天还没亮就要开门。
“说的比唱的好听,应该是没考上,挽尊来了,什么挤不通,找个借口也不像样点。”一声嗤笑传来。
沈青云看过去,认出说话的人。
他是一个中年男人,名叫张璧,是个秀才,年少时意气风发,十五岁考中秀才,原以为会扶摇而上,谁知道考了这么多年,还是个秀才。
沈青云皱眉,问道:“兄台,我可有哪里得罪你?”
“哼”张璧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沈小山气愤不已,站起来指着张璧道:“你这人好奇怪,我们又没跟你说话,你话里带刺,瞧不起谁呢,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他可是……”
“小山,不必多言。”沈青云出声打断他。
沈小山还是不甘心,“少爷,他摆明了找茬,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还能怎么样,人家年纪大了,迟迟考不中举人,读书的一切花销还要靠娘子绣帕子卖,就连普通人家的男人,也没有让女人养的道理,他啊,枉为读书人,何必与之斤斤计较,自降身份,毕竟我可是举、人、老、爷!”
沈小山满腔怒意瞬间消散,故意朝着张璧那桌大声道:“对,少爷您可是举人老爷,咱们不跟穷酸秀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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