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冯大河还是命运好,养了个这么能干的儿子,却因为身体不好拖累的儿子,听我家男人说,要是冯家小子不生病,说不定现在是个秀才了。”
“哎哟,你们快看,冯家媳妇掉进河里了,肯定是那李寡妇推的,村里人谁不知道李寡妇对冯家小子存了那种心思。”
“嘿嘿嘿,可不嘛,要不是冯大河生病,拖累了他儿子,好好一个小伙子,也不至于入赘姜家,还娶了个母老虎。”
“嘘,快别说了,冯家小子来了。”
议论纷纷的一群妇女,止住了声音,迎面快步而来的男人正是冯柏杉,多年过去,原本那个病弱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中年男人。
冯柏杉快步而来,等听出河中呼喊救命的声音是姜氏后,再也顾不了形象,快跑,快要靠近河边时,一跃而下。
冯柏杉在上岸时,衣服全湿,姜氏也没好到哪里去,披头散发,像个女鬼。
李寡妇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刚才拖他们上岸的竹竿。
“我不是故意的,是姜氏找我麻烦,我不得以才回击,谁也没料到她会摔进河里。”李寡妇看到冯柏杉,第一时间解释,生怕因为这件事被他记恨。
姜氏听到李寡妇的声音,怒火中烧,指着她大骂,“贱人,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告诉你,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休想。”
冯柏杉看到泼辣的妻子,忍无可忍,“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人扯皮争执,家里的孩子还管不管!”姜氏这才想起来几个孩子被她放在家里,慌乱了一瞬,很快便找到了借口,顿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骂我干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来冯家村,连个丫鬟奴仆都不带,我也不会忙的脚不沾地,还要被这贱人打。”
“粗鄙!”冯柏杉丢下她,大步离开河边。
此时,河边已经聚集了一群人,都等着看笑话,冯柏杉不想被人看笑话。
姜氏见他不管自己了,虽然已经快要立夏了,河水还是很冷的,指着他的背大声叱骂,“姓冯的,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们姜家,你哪里能有今天,现在翅膀硬了,对我甩脸色了,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冯柏杉回头,目光阴沉地盯着姜氏,姜氏这才感到害怕,缩了缩脖子,嘴硬道:“我又没说错,要不是我姜家,你不过是个农家子,没有功名利禄在身,连个秀才都不如。”
“姜氏,你们姜家的恩我记得,该还的我绝对不会推辞,你可别忘了,我已经不是你们姜家入赘女婿,而今,你是我冯家妇。”
姜氏没吭声。
冯柏杉也不再去管她,朝着家的方向而去,这些年,娶妻没娶贤,家宅不得安宁。
原本一腔入仕之心,被现实击溃的粉碎,那封杳无音讯的信,看来也不会有结果了。
他这一辈子注定要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蹉跎一生。
想到当初与沈青云分别时,那豪言壮语的放大话,如今,沈青云已经贵为天子,走到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高度。
而他,不过一介农夫。
谁又还记得他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