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雷是药神谷主的原名,自从他当上谷主之后,就再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他愕然回头,远处走来两道身影。
一个是白出云,另一个是一位衣衫褴褛,枯瘦如柴的老者。
老者浑身沾满污秽,模样极其狼狈。
但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让人下意识忽略掉他的外貌。
“是你!你没死!”
谢春雷瞳孔暴缩。
其他长老也是身体一震,不可思议道:“大长老,您还活着?”
“我当然还活着!”
大长老双目如电,被目光扫视的人,都不由自主低下头。
他像一只苍老的狮子,即便瘦骨嶙峋,依旧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
“谢春雷,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这么个玩意儿当谷主。”大长老的目光落在星川凛身上,“我本以为你只是贪财一些,没想到你竟然当卖国贼!”
听到这话,谢春雷怒极反笑,“姓裴的,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谷内弟子吃穿用度,哪一项不是我赚回来的。”
“要不是我,你们现在住的还是茅草屋,穿的还是粗布麻衣,吃的是山间野果野草,你问问在场的,谁想过那样的日子?”
大长老看向其他长老。
长老们低着头,象钉子一样站在原地,没有人开口。
大长老心里凉了半截,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叹了口气,“当年祖师发现此地有一处空穴连接地脉,为了不让地气爆发,危害人间,特设立药神谷,镇压地气。”“这么多年来,药神谷弟子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从来没有怨言。”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锋利起来,“当年你们入谷之时,曾经发下誓言,一生一世镇守地穴,永不离开。”
几位长老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药神谷的弟子,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从小在药神谷长大。
等到了十八岁之后,药神谷给他们两个选择,一,带着在药神谷学习的医术离开,自谋生路。
二,正式成为药神谷的弟子,终身待在谷内,镇压地气。
诸位长老,当年都选择了第二条路。
大长老冷笑道:“你们学习药神谷的本事,服用药神谷的灵药,却不想履行自己的责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又转向谢春雷,“还有你,你口口声声为了药神谷谋福利,可这些年来,谷内珍藏的灵药,十之八九都进了你个人的口袋,落到弟子身上的,只是你指头缝漏出来的一丝,你也好意思说!”
谢春雷又惊又怒,指着大长老的鼻子道:“老匹夫,今天就算说破天,我也要走,谁敢拦我,我就杀谁!”
大长老气的身体发抖,“好,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谷主的印记,你得留下,从今天起,你就不是药神谷的弟子了。”
听到这话,谢春雷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冷声道:“老东西,你以为还是以前吗?我告诉你,现在的药神谷,是我谢春雷的药神谷。”
他厉喝道:“一起上,给我拿下他!”
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走到大长老身前,惭愧道:“大长老,现在时代变了,不能用以前的思想来思考现在的问题,我们药神谷镇守了地穴几百年,也够对得起他们了。”
“呸!”
大长老一口唾沫吐在李长老脸上,恨铁不成钢道:“我真是瞎了眼了,没看穿你人皮下面的狼子野心,想要老夫离开,先杀了我!”李长老脸上闪过一抹愠色,声音转冷,“大长老,你不要不识抬举,你中了谷主的毒,现在一身本事还能剩下几成?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你能打几个?”
大长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是入道巅峰的术士,正常情况下,除了谢春雷,没人是他的对手。
但他如今中了毒,一身本事十不存一,单单是一个李长老,就能拿捏他。
大长老瞥了一眼白出云,叹气道:“丫头,一会爷爷拦住他们,你自己走吧。”
他握了握手杖,枯枝一般的手杖上泛起星星点点的绿意。
绿光生根发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
“徐先生去哪了?”
白出云目中含泪,惊慌地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