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有些无语地看一眼谢清芷,见她一脸认真,满眼惋惜,好像被夫子拿走的不是一本普通的记录本,而是她的心爱之物似的。
别人都在为那横渠四句惊叹,只有你在惦记着小破本子。
月见想到另一个跟她差不多的人,低声道:“你比陈落雪更像陈星耀的妹妹。”
谢清芷一愣,月见师父的思维散发得也太厉害了,这说着刻碑呢,怎么就提起陈钦差了?
不过她还是好奇难掩地问一句:“为什么?”
摸摸脸,难道说我长得像陈钦差?不要啊!多丑啊!
月见被她的反应逗得忍笑:“因为你们一样乐观。”
谢清芷很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这是一种称赞,遂对月见笑道:“多谢师父夸奖。”
月见:……
好嘛,更像了!
因为夫子们太过激动,加上沈冬素感觉孩子该喂奶了,就没再往书院里面去,和庞先生约好,正月十八开学的时候,再来参加开学庆典。
给留校学子的新年礼物,则让谢清芷代为送达。
谢清芷心情很好,得了月见师父的夸奖,虽然王妃在学院呆的时间并不久,但就凭那横渠四句,够她写篇文章登报了。
相信这四句格言传开,天下读书人皆会为之震惊,等三春回暖之时,肯定会有很多外地学子,前来幽州求学的。
谢清芷已经有了商业头脑,虽然学院中商不搭,但她觉得能将这块石碑和那四句圣言,定为万书阁之宝,以此来吸引学子们朝圣般地来观此碑文。
她兴奋地去找陈落雪,商量新一期报纸的事。刚巧陈黎和陈星耀也在,见她今天心情格外地好,都笑问这是发生啥喜事?
谢清芷把抄来的横渠四句给几人看,骄傲地一仰头:“今天月见师父夸我了,对了,陈大人……”
陈黎和陈星耀同时看向她,谢清芷笑着加上一句:“陈钦差大人,月见师父也夸你了哦!”陈星耀想到王妃身边那个冷面冷血,扛着一把老大的红缨刀,一刀割头,犹如杀手一样的女护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被她夸奖,好像不是啥好事。缩着脖子问一句:“她,说我啥了?”
谢清芷笑呵呵地道:“说你乐观!”
陈星耀:……
大年初一,这么吓人?我以后,见了她要绕道走。
大年初二按传统是拜舅舅,所以初二一大早,沈冬素和奶娘抱着两个宝宝,去给沈林钟和莫修谨拜年。
都在凌王府,拜年就跨个小院而已。但她发现宝宝们很开心,应该说是好奇,一路上眼不眨地四处看。
沈冬素笑道:“可怜的小家伙,从出生就没出过后院,这跨个月亮门就欢喜成这样。”
大哥很是像模像样的,在自己的小院准备了吃食招待,学在沈家村时拜年,来了先过早,一般是吃饺子或是米汤鸡蛋、汤圆之类的。
沈冬素爱吃桂花酒酿,大哥便给他们一人煮了一碗桂花米酒小汤圆。又给大宝小宝一人一个大红包,竟然是大哥自己拿金子磨的长命锁。
农家出身的都爱金子,像老贵老贵的玉和宝石,反而不那么喜欢。反正大哥就觉得金子好,送礼就送实金做的,且分量越大越好。
这长命锁一枚雕龙,一枚刻凤,老大一个,给宝宝们一挂上,大宝就抱着啃,小宝压得脖子酸,不断去扯绳子。
沈冬素和阿沅姐笑着摘下来,递给奶娘收着:“给他们各收各到小箱子里,等长大分院子,再一并送给他们。”
“也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娘是不贪他们压岁钱的。”
阿沅姐听得掩嘴轻笑,在农村孩子过年也有几枚压岁钱,但一般都花不出去,三十晚上枕一夜,初一早上就被母亲收走。
莫修谨也准备了礼物,是两方奇石磨的砚台,通体碧绿中带点淡紫,一看便是名贵宝玉,却被奢侈地用来做砚台。
“我在北疆偶得的珍奇玉石,请李念鱼帮忙打磨成三方砚台,我留一方,这两方送给大宝小宝。”沈冬素戏谑笑道:“以后我们大宝小宝的礼物还是让舅娘来准备,才几个月大就送砚台,以后再送纸、笔、书籍,或者送上考卷,这可不讨孩子喜欢。”
阿沅姐瞬间红了脸,逗小宝玩来掩饰,虽然她和小盼已经定亲,并且所有亲友都知道,两人的感情,但被人说起,她还是忍不住害羞脸红。
昨天下午白师父醒了,冬素亲自过去诊治,没有内伤,外伤需要静养一、两个月。
白师父很乐观,知道施姑姑已死,阿沅和小盼一切安好,便放心养伤。
阿沅姐了了一桩心病,心情大好,正式开启‘德华’日常,照顾两个病号,师父和小盼,得空就来冬素院中照顾宝宝们。
冬素有说要给她和小盼哥在幽州办婚礼,但两人都坚持,找时间回一趟老家,再办婚礼。
他们希望二姨母和三姨母,能参加婚礼,让母亲们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
沈冬素很是感动,觉得阿沅姐和小盼哥一路走来是真不容易,准备等开春天暖,就安排他俩回光州。
初三依旧是王妃视察日,这回她提前叫上谢清芷同行,上午去了工匠学院,让她意外的是,丁启也在,李念鱼特地请他来的。
丁启笑说,李大人对扬州的事非常有兴致,从知道他到幽州定居,就总邀请他聊余大鱼在扬州的事。
李念鱼趁机劝沈冬素:“余师弟早就是墨门的人,他在机械方面非常有天赋,理就来工匠学院。你让他在扬州管个医馆,才是浪费人才。”
这样的话李念鱼都不知道说多少遍了,但沈冬素尊重大鱼哥,她曾写信问过大鱼哥,想不想来幽州?
大鱼哥很真诚地说,如果冬素需要他,他能帮上忙,他愿意过去。但若不是非他不可的地步,他宁愿留在扬州开办医馆。
扬州离光州近,他偶尔还能回家,老家的人也能来扬州。
几个亲戚家的青壮,都离乡甚远,只有一个山山表弟在家乡,他想离家近些,万一有事,也好照应。
大鱼哥是个极恋家的人,大姨母身体不好,大姨父年纪又大了,大麦姐嫁人有自己的小家要照顾,大莲年纪还小。
冬素自然不会强迫大鱼哥来,再说大鱼哥把医馆经营得很好,已经在江南开了三所大医馆,还置办了专门种植药材的庄园,为幽州提供药材。
她没理由非把人家叫到幽州来。只有李念鱼不甘心,只要找到机会,就会说一说这事。据冬素所知,李念鱼经常给大鱼哥写信,每封信必劝他来幽州。
沈冬素在工匠学院呆了很长时间,实在是这里有太多让她感兴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