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方府里的下人都忙碌了起来。
等管事又带着一批大夫回来时,方靖州的旁边已经摆了个盆,里面是一团模糊的血肉块。
是从黄柳柳的肚子里流出来的,他的孩子。
因着已经死于腹中已久几日,此时更是散发出了一股浓烈的腐朽臭味。
秦兮梅看到了,直接用手帕捂着鼻子,避让到了边上。
方靖州面色阴沉,颓唐地坐在台阶上,用手撑着脑袋。
看到许管事的带人回来了,朝着那边招手,启唇说道,“过来看看,我这孩子是儿是是女?”
几个大夫不敢说话,忍着反胃,默默地到了那铜盆边上打量那已成型的胚胎。
一盏茶之后,几个大夫商量之后得出结论。
“回大人,应当是儿子。”
闻声,方靖州闭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放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攥成拳头,额角青筋暴起。
再睁眼,他哽咽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子渗人的寒意。
“把伺候黄姨娘的那两个丫鬟还有车夫给我抓回来。”
“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黄姨娘醒了,让她亲自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说完,方靖州起身甩袖离开,看都没再看屋子里生死不明的黄柳柳一眼。
他的孩子已经没了,黄柳柳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价值,无论死活都不再重要。
当方靖州即将出院子的时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扭头给了秦兮梅一个凌厉的目光,吓得秦兮梅一时间,都有些心惊肉跳的。秦兮梅随后又反应过来,方靖州将黄柳柳怀孕的消息藏得深,她连黄柳柳什么时候在她眼皮子底下怀有身孕的都不知道,且这孩子都不是她出手害没的,她心惊什么?
方靖州走后,管事到了秦兮梅的身侧,恭敬询问,“夫人,那这死胎如何处置?”
饶是隔了快有百米远,但一听“死胎”一词,秦兮梅都还是觉得周围的空气也还是臭的。
她厌嫌地用手在鼻间扇风去味,阴阳怪气道,“这娃都死了,难不成还能留在府里给老爷做个念想?”
“快抓紧带走找个地方埋了。”
“是,夫人。”
闻言,许管事端着血淋淋的铜盆就离开了。
因为屋内的血气太重,秦兮梅也不想这时候进去见黄柳柳,嫌弃晦气。
在旁边都是自己心腹的情况下,秦兮梅站在外面抱怨道,“这死丫头,都从丫鬟抬成了姨娘了,还不知道满足,竟然还想背着我生下老爷的孩子。”
“老爷啊老爷,你活该和我一样命中无子。”
“看吧,就算没有我,这孩子也活不下来。”
说完,秦兮梅嘴角含着满意的笑容,也扭头准备离开。
离开前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黄柳柳,把她这条命保下来。
毕竟她还有其他账还没跟黄柳柳算呢。
……
黄柳柳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过后的事了。
她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但身体却冷得麻木僵硬。她的浑身上下跟散架似的,小腹处也有股撕裂般的疼痛。
当睁开眼的那一霎,她痛的几乎又要晕厥过去。
好不容易缓过来,便将手放在了小腹处。
当发现原本微微凸起的小肚子现在变得十分平坦后,她拧紧了眉头。
“黄姨娘,您可算醒了。”旁边有丫鬟走到了床旁说。
黄柳柳早已发现她已经回到了方府后宅的院子里,这里也是她熟悉的住房。
她张开起了许多干皮的嘴唇,嗓音喑哑。
一开口,像是个沧桑的老太太在说话,“我……的孩子呢?”
“回黄姨娘,孩子在您被接回府里之前就胎死于腹中了,现在已经拿去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