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琅琳带着大军一走,大古族的人如释重负。
大古族的可汗悄悄地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回过头,就将目光放在身后的哈日呼那湿漉漉的衣袖上,眸色顿时严厉了几分。
其他人虽然也是不情不愿地喝水,但也没哈日呼这样故意漏这么多。
实在是显得太过于做贼心虚了些。
如若不是因为哈日呼是他的亲儿子,他早就发作了。
可汗遣散了其他人,唯独将哈日呼唤进了营帐里。
刚进了营帐,可汗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青铜花瓶,猛地朝着哈日呼砸去。
哈日呼本能地用手挡住。
花瓶碰在他的手臂处被弹开,“哐当”一声落在1地上,瓶身都凹进去一个凹陷。
“哈日呼!你到底瞒了我什么!自己交代吧!”可汗咬牙说道,那阴冷的目光如同一只野狼。
哈日呼心头一紧,随即故作委屈地狡辩:“父汗,儿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可汗大失所望。
都到这时候了,他最为看重的儿子竟然还准备瞒着他!
“如果你还不承认,那我就亲自去审你的那些下属!应该总有人嘴不严,能交代出你最近在干什么!”
听完,呼日呼默了,脸色变得煞白。
紧接着,他朝着可汗跪下,“父汗息怒。儿臣是不该瞒您的!”
“儿臣刚才只是害怕,怕陈琅琳知道了会杀了儿臣啊。”说着,哈日呼还跪着挪动了几步,爬到了可汗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父汗,儿臣知错了,求你饶了儿臣吧。”
可汗冷冷盯着他询问:“去伏击楚国那边偷袭的是你?”
哈日呼认命地点头,“是。”
“带人去楚国军营那边河流里投粉末的也是你?”
“是。”哈日呼似是怕可汗怪罪,低下了脑袋。
证明确有此事。
一想到刚才他才喝过那下了料的河水,可汗的喉咙口就涌上来一股腥甜。
“你个孽子!”他指着哈日呼,骂骂咧咧,“你投进河里的到底是什么!”
“蛊……毒。”哈日呼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回答。
反正他也瞒不过去,便全部交代:“前阵子儿臣遇到一个苗疆蛊师,是从他那里得来的。父汗你放心,如果不是蛊师查看,一般的大夫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那蛊毒现在还是卵,喝了带蛊毒的水要等到明年夏天才会发作。”
“你可有解药?”可汗皱眉。
“有是有……但是等明年蛊毒发作之后才能有效。那水喝得越多,明年发作起来就越厉害。”
闻言,可汗闭上了眼睛,额角的青筋暴起。
再抬起眼帘的时候,一脚将哈日呼踹在了旁边的地上。
可汗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现在已无意和楚国相争,但哈日呼却背着他惹了这么一件祸事。
他和大古族的许多人也都喝了这水!这下子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楚国那边的人知道,也定饶不了他们!
可汗现在连杀了哈日呼的心都有了,拿起架子上的大刀,是拿了又放,放了又拿,吓得哈日呼双腿都在打颤。
可汗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跟脱了力似的坐在貂皮大椅上。
他身体亏空没多久的活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