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面横七竖八全是尸体。
鲜红的血液将皑皑白雪融化,留下生命凋零的痕迹。
黑衣少女坐在客栈正中,面色平静,喝茶的时候才略微皱眉。
茶太苦。
不如果汁好喝。
宴祁安跑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沉默几乎快要将他吞噬。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他已经快到极目城了,竟然为了个不相干的少女又跑回来。
动用禁术的力量后知后觉才疼的厉害。
少年目光暗沉,瞳孔映照出血色。
更何况,这个疯子,很强。
“呀,搞这么狼狈。”宁熹元扭头,看着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宴祁安。
少女没动,她朝着宴祁安招了招手:“过来。”
宴祁安朝着宁熹元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开始咬牙。
这是什么,逗狗吗?
屈辱感还没涌上来,他就看到了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宴祁安:“......”也对,他现在看起来要死了一样,格外招人怜惜。
“姐姐...”
宴祁安酝酿着感情,眼底浮起一层水雾。
宁熹元嘴角抽搐:“闭嘴。”
她现在听见姐姐两个字就烦。
宴祁安咬牙,甚至自己都能听到响声了。
沉默在了两个人之间蔓延,宁熹元面无表情将宴祁安拽到楼上。
各种灵丹妙药往他嘴里塞。
至于昨天她包扎好的那些伤口,现在无一例外,全都更加严重。
一时间不知道该气死还是该心疼。
似是觉察到宁熹元并没有什么好心情,宴祁安终于收起了虚伪那一套,沉默地像是任人摆弄的傀儡。
但少年的内心比那个不平静。
死在客栈中的十几个人,实力最强者可达天玄境。
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少女,修为超乎寻常的可怕。
他想逃...
能逃得掉吗?
对于他的去而复返,少女并没有丝毫的意外,早就算准了一般。这么强的实力,若是愿意护送他到血影城...
宴祁安思绪飘远,然后背部的伤口就猛然被绷带勒紧,疼的他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不好意思,手滑。”
罪魁祸首道歉的态度傲慢随意,故意两个字明晃晃写在眼底。
宴祁安深吸了口气,额角青筋直跳。
不气不气。
他现在还得在这个疯子手中苟延残喘。
不生气。
不生气。
隐忍隐忍。
宁熹元冷哼一声,眼底的不悦淡去几分。
好久没有被小宴同志算计了。
到底年纪还小,想的什么她一眼就能看穿。
现在最重要的是,梦魇如何破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地方出去。
宴祁安还要养伤,两个人就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客栈住下。
反正修士和魔族都不需要一天三顿饭.
但宁熹元惆怅啊。好想念小宴同志给她捏肩捶背剥葡萄的日子。
唉。
每每想到这里,转头看见少年那张虚伪的笑脸,宁熹元就更烦了。
心疼归心疼。
烦归烦。
宁熹元在房檐下靠在藤椅上摇摇晃晃的时候,宴祁安正在悄悄打量她。
这才短短几日过去,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七七八八。
说明这些日子外敷内服的药都是极品。
就这么给了他一个萍水相逢的魔族?
他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
除了...
宴祁安碰了碰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