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上看来,直到此刻他才终于能够确认。
两江一事,只是明月奴的奋起最后一拼罢了。
她已经看出了皇后对她的冷淡,太子对她的忌惮,更看出了她在这后宫看似风光无两,实则行差踏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的危局。
为了自己的将来,她必须在自己这个父皇面前更得用。
否则,仅婚事这一条,陈皇后身为人母,身为中宫,就能定夺她的将来。
她会成为一个给太子增添政治势力的筹码。
当然,这还是好的结局。
最大的可能,是她因为和太子的争锋相对,最后被寻个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内里污秽不堪的婚事。
就那样,煎熬一生。
即便是母女或是亲姐弟又如何?
那可是皇位!
圣上看到如今的局面,心中却并不是为自己女儿的唏嘘。
而是,满意。
从此刻起,明月奴就只能彻底依附于他这个父皇,当他的手中剑,开山斧,为他披荆斩棘。
既如此,两江,他便允了吧。
若她真有那个能耐从两江鱼龙混杂之地走出来,朕便给她一份殊荣,让她彻底能够抗衡皇后乃至陈家。
而不是如今,只能在崇贤馆内和太子起一些口舌之争。
毕竟,太子再有几年也要入朝听政了,与他年岁相仿的大皇子根本无能力制衡太子。聪慧一些的三皇子却还得等上一两年才能入朝。
一两年的功夫,就足够让太子站稳脚跟了。
即便自己让他提前入朝,三皇子和太子的聪慧程度也不过伯仲之间,时局未必能够如他所期待那般有来有往。
不如明月奴用着顺手,用着放心。
若是明月奴没能耐从两江走出来,那以命祭局,也是尽了她的公主之责了。
“陛下,是臣妾说错话了吗?”
桑月见的脸上挂着一丝不安,她那双莹润的眼睛紧紧盯着圣上的脸,想要准确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动。
圣上失笑摇了摇头。
“你没说错,皇后也没说错,朕亦是没错。这件事,本就无什么对错。”
摸了摸桑月见的额发,圣上轻声道。
“好了,这件事朕有定夺了。你个小妮子,不准多思,朕未曾生气。”
第二日晨起上朝之时,刚从长清宫出来的圣上偏头对一旁的江寅道。
“去永宁殿给公主传旨,就说朕免了她的禁足,也允了她的奏请。让她早朝后来紫宸殿,好好说说她的安排和打算。”
啊?
江寅可是清楚乐安公主奏请的是什么的。
陛下如今,是要让公主参与朝政了吗?!
心下再诧异,江寅的动作可是半点儿不慢。“是,小臣立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