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尘埃落定,冰原法阵之上,两道身影静静对峙,四周是战斗留下的满目疮痍。喻鲢的“冰封万里”虽已消散,但那股刺骨寒意仍久久不散,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冰晶,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叶清扬的身体微微颤抖,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他的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释然。纯白剑意环绕的身体逐渐暗淡,最终化为点点光芒消散于空,仿佛连他体内的力量也在这极致的对抗中耗尽。他双腿一软,单膝跪地,手中的虚握仿佛还残留着剑意的余温,却再也无法凝聚成形。
叶清扬的双膝沉重地落在冰冷的雪地上,溅起一圈细碎的雪花,他抬头望向喻鲢,那双眸中既有不甘的火焰在跳跃,又有一丝释然如晨雾般缓缓升起。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映衬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坚韧不拔的气息。
“还是输了啊……”他的话语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叶清扬的目光穿过喻鲢的身影,仿佛望向了更远的地方,那里有他未竟的梦想,有他对剑道无尽的追求。
寒风依旧凛冽,叶清扬单膝跪地的身影在冰原上显得格外孤独而悲壮。他的眼神在那一刻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遥远而熟悉的白衣宗门之上。宗门内,云雾缭绕,白墙黛瓦间隐约可见弟子们忙碌或修行的身影,那份宁静与和谐,是他心中最深的牵挂。
想象中,宗门大殿前,那棵千年古松因感应到主人的危机而轻轻摇曳,针叶间似乎有淡淡哀鸣。诸位长老神色凝重,围坐在议事厅中,桌上摊开着叶清扬的生命玉简,玉简内仅余的微弱光芒,如同他此刻的生命之火,摇曳不定。
大殿内,气氛骤然紧绷,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坚毅的脸庞。那位性格豪爽的长老,须发皆张,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魁梧的身躯猛地站起,带起一阵风,将桌案上的茶盏震得微微颤抖。
“诸位,我王不凡在此立誓,宗主有难,我辈岂能袖手旁观?那冰原虽远且寒,却冻不住我辈热血!”他声音洪亮,如同雷鸣般在大殿内回荡,震得人心潮澎湃。
言罢,他大步流星,径直走向殿门,厚重的长袍随风鼓起,仿佛随时准备迎风破浪。众长老见状,纷纷动容,有的面露忧虑,有的则目光坚定,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紧随其后。
在这紧张而凝重的气氛中,一位长老眉头紧锁,眼神闪烁不定,看似忧虑重重,实则内心暗自盘算。他名为李慕寒,平日里以温文尔雅著称,此刻却难掩心中那抹不为人知的阴暗。他轻轻摩挲着手中那枚古朴的玉简,指尖微颤,仿佛与叶清扬的生命相连,却又似在衡量着什么。
李慕寒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默念:“叶清扬啊叶清扬,你若能就此陨落,倒也省了我一番功夫。宗门之内,论资历、论修为,我皆是不二人选,宗主之位,迟早落入我手。”他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远方虚无的冰原之上,心中那份贪婪与渴望如同野火燎原,难以遏制。
年安长老,一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的老者,缓缓踏出一步,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如同山间清泉,在紧张的氛围中带来一丝冷静。“诸位稍安勿躁,年某有一言。”他环视四周,见众人皆因王不凡的激昂言辞而热血沸腾,不禁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宗主之强,非我等所能轻易揣测。此番虽遇强敌,但宗主未归,生死未卜,我等贸然行动,恐非上策。”
说着,他缓步至大殿中央,手指轻轻摩挲着身旁的一尊古铜香炉,炉中香烟袅袅,似在诉说着往昔的宁静与智慧。“凡世辽阔,危机四伏,若仅凭一腔热血,只怕难以抵达,更遑论救援。我提议,先遣精锐弟子探查情况,同时集结宗门资源,准备万全之策。智勇双全,方为上道。”
年安长老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穿透了众人心中的焦躁与不安。他缓缓踱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众人的心坎上。“再者,诸位试想,连宗主这等超凡入圣的存在,都未能轻易胜之,我们贸然前往,岂不是以卵击石,白白牺牲宗门的有生力量?”
言毕,他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香炉中香烟缭绕,与窗外呼啸的风声交织成一幅静谧而沉重的画面。李慕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连忙附和道:“年长老所言极是,我们当以宗门大局为重,不可轻举妄动。待查明真相,再做打算不迟。”
年安长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长老,最终定格在李慕寒身上,那眼神中既有试探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决。“所以,诸位,我提议,由李慕寒长老亲自率队,他修为深厚,智计过人,与宗主实力相去不远,定能在这场救援中发挥关键作用。加之精锐弟子辅佐,方为上策。”
此言一出,大殿内气氛骤变,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李慕寒的脸色在烛火映照下忽明忽暗,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被委以重任的自豪,也有对未知挑战的忐忑。他缓缓站起身,衣襟随风轻摆,声音低沉而有力:“年长老言之有理,我李慕寒虽不才,但为宗门安危,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