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阜便带着镖局的人全来了。
良叔拿出喜帖交与他,“务必要将喜帖送至宾客手中。”
“良叔您就放心好了!”
申阜回过头便组织底下兄弟要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散开来。
这时,宣昌侯溜溜达达地从里面出来,扫一眼张灯结彩的府邸,不紧不慢道:“擎王与翎王同日迎娶王妃,这满朝文武届时又会去谁的府上赴宴呢?”
良叔回过头朝他恭敬施一礼道:“我们家王爷说了,他的面子不重要,但林家的面子丢不得。但凡是明日不来的,大婚过后,他必会亲自送上一份大礼。”
“哦?”宣昌侯笑了,“哈哈……”
不愧是天杀斩!这行事风格,他喜欢!
他转而唤来他的近身侍卫:“倪苍,取本侯私印。”
自宣昌侯后方,上前一位身着石青色直裾长袍的男子,他面容俊朗,气质沉稳,朝宣昌侯抱拳应声:“是。”
很快,倪苍取来宣昌侯私印,他示意申阜将喜帖拿过来,接着便在喜帖上面大剌剌加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一边盖着一边大声道:“老夫这些年从不与朝内官员结交,如今却也想知道老夫这人缘究竟如何!”说着就扭头朝里面大喊:“夫人!回头把没来的这些龟孙都给老子记下来!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收到喜帖不来的,那便是瞧不起老夫,瞧不起我宣昌侯府!”
他这边吼的声音极大,对面茶铺的百姓全都听个清清楚楚。
申阜憋着笑,一个劲跟良叔递眼色,然后又小声道:“此等霸气的亲家,才与主公相配!”
良叔但笑不语。
很快,宣昌侯夫人也由着刁嬷嬷扶着从里面出来:“侯爷简直就是胡闹!人家来与不来,那是人家的自由,怎可强逼?”说完,朝倪苍淡淡吩咐一声:“你快马加鞭,送一份给圣上。”
申阜差点没站稳,他没听错吧?!
宣昌侯恍然大悟:“对对对,怎能把圣上落下呢?我女孙与擎王的这份姻缘,那可多亏了圣上呢!还是夫人想的周到!”于是乎,一份盖有宣昌侯私印的喜帖,便静静地躺在了御书房书案上。
“圣上,这……”
卢顺福颇为为难地看向案后之人。
两位王爷同一日迎娶正妃,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弟弟,又都是宋将军之女……
去谁的王府?
别说圣上,文武百官此刻也应该是愁秃了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咳咳……这林侯真是越来越……咳咳……”
承孝帝被气得咳个不停,卢顺福立即递上茶水,“圣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朕都不追究宋连荷以下犯上了,他还想怎样?啊?这是何意?这是何意?!”他拿起桌上的喜帖,用力甩到地上,“还盖上了自己的私印?他这是在威胁朕吗?”
“圣上息怒……”卢顺福窥着圣上的脸色,小声道:“不只是圣上,百官收到的喜帖上都印有林侯私印……”说着就苦着脸从怀里掏出一份鲜红的喜帖,“就连奴才也收到了……”
承孝帝竟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圣上!圣上!快传御医!”
“啊!传御医!”
——
翎王府。
明日便要成亲了,娶的还是他心心念的郗兰。
可周君临面对这满园瑰丽艳红,竟感受不到半点喜悦。尤其是想到同一日成亲,即将嫁给王叔的人儿,就更是胸闷郁结。从小到大,宋连荷就像长在他身后的小尾巴,喜欢追着他不停地叫着“君临哥哥”。
现在,小尾巴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不再追逐他,不再把嫁给他当作人生唯一。
明明是他一直都期待的结果,他却开始怨她,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