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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小姐并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但是想想王金刚结婚的时候刘凤霞穿着一身绿色连衣裙,打扮得像个草鸡群里的花蝴蝶一般张扬狂妄,心里就有气!
现在不用嘚瑟了吧!
当然这都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还是……
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勾搭孙建平!
哼哼,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天气很热,钱慧珺扯下头巾,冲站在车上的孙建平招招手,孙建平也还以一笑!
傻样!
有些人说这个年代的人磨洋工偷懒,那是纯粹扯淡,地里的庄稼就摆在那,不收还等着烂掉不成?
一直忙活到掌灯时分,孙建平才拉着满满一大车高粱穗往村子里走。
钱慧珺摘下手套,揉揉因为握镰刀被勒得发红发疼的手指肚,白皙的手背早已有了好多细小的伤口,而手心上也长出了几个老茧,捏上去硬硬的。
经过春种秋收的高强度锻炼,钱慧珺现在也不觉得农活有多累,就是每天在地里来回走,腿肚子生疼……
但是跟在身后的这几个家伙却受不了了,尤其是刘凤霞,她下乡才一个多月就被一重厂招去当了宣传员,跟着宣传队蹦蹦跳跳说说唱唱,倒是练出了一只金嗓子。
可惜嗓子是用来唱歌吃东西的,不是用来干农活的,自打九月末回来到现在还不到一个礼拜,她的手上就已经磨了好几个大水泡,疼得她直掉眼泪。
至于吃的……
由于今年没有修建知青宿舍,她只能继续回王连生家住宿,虽然老王两口子待她不错,对她回来住也是热烈欢迎,但……
有啥啊!
顿顿白菜土豆子!偶尔见点油星就算过年了!
刘凤霞身上疼,心里苦,两眼泪汪汪,一肚子委屈无人去诉说!
为啥没开除别人,反倒把自己给摘出来了?
看着走在前面哼着小曲的钱慧珺,刘凤霞心里这个窝火!
人这个东西,往往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去一重厂当过宣传员,拿过国家工资的刘凤霞再回到农村,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适应这个环境了!
不行,我还得往出走!
钱慧珺和孙建平出不去,是因为他们成分不行,我呢,我可是正八经的城市贫民,根正苗红!
刘凤霞想到这,使劲咬了下嘴唇,暗暗下定决心!
农村坚决不能待下去!
不然我非累死在这里!
“钱慧珺,过来帮忙卸车!”
孙建平冲钱慧珺招招手,其余人心中暗喜小钱真是倒霉!
都收工了还得加班卸车!
哈哈!
钱慧珺只是应了一声,慢悠悠走到队部,靠墙站着,笑呵呵看着孙建平打开沙箱板,用二尺子将满满一车高粱穗卸下来。
“过来帮忙卸车啊!”
孙建平冲她招招手,钱大小姐走过去,撅着小嘴把手背递给他看,“你看,都是伤。”
“好吧你先找地方歇会吧!”孙建平无奈,总不能让人家带伤工作吧!
真是……
钱家大小姐!
身娇肉贵!
好歹卸完车,孙建平扯下马肚带,累了一天的乌龙马嘶嘶叫着挣脱车辕,自个跑进马厩里乖乖站好,钱慧珺帮着老程头提来一桶温水放在牠面前,乌龙马瞅瞅她,低下头,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
“这马还挺好,没跟你尥蹶子,要是一般人靠近都不行,张嘴就咬,贼特么驴行霸道!”程老头一脸惊讶!
这马竟然没有咬小钱!
出息了哈!
“这匹马挺好的,程叔伱看,牠还让我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