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晚立刻就赶往金陵城。
杏林大会的场地在一座属于朝廷的园林里面,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夫比苏念晚想象中还要多。
在得知聚集了各地的名医之后,慕名前来治病的人也不在少数。
大夫们为了彰显医德,扬名立万,都几乎不收诊金;越是疑难杂症,越是有人愿意接诊。
苏念晚在杏林大会上接连逛了几天,见识到了很多名医替人治病的场景,也听到了不少新奇的理论,受益匪浅。傍晚,她意犹未尽地回到自己下榻的客栈,正准备洗把脸后出去吃饭,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了苦苦哀求的哭声。
“掌柜的,我求求你,行行好,就让我们再住几天吧。你就这样把我们赶出去,我……我们母子俩实在是没法活呀……”
“顾大嫂,您就别难为我了。你也得为我想想啊。我就是做小本生意的,就靠着这家客栈养家糊口呢。你儿子要是死在我的店里,我……以后客人还敢来吗?”
“掌柜的,但是我没地方去呀,我儿子重病在身……你大发慈悲,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哎,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吧。顾大嫂,当初你带着儿子来治病,手头不方便,我也没收你的房钱。我那婆娘还三天两头给你做点儿好吃的。我们原本素不相识,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是走吧。”
“我不能走……我得替我儿子治病……”
“顾大嫂,你面对现实吧,如果连沈国老都束手无策,那……你想开点儿吧。我给你一个时辰收拾东西,你赶紧走吧。”
掌柜的说完,不再理会顾大嫂的哭泣,甩袖走了。
苏念晚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大嫂,满头白发,泪水顺着她的皱纹肆意布满了脸颊,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怜悯之心。
她走上前去,从袖中掏出了手帕递了过去。
顾大嫂抬起头,看到眼前站着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拒绝她的好意,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
“您要保重身体。”苏念晚安慰道。
顾大嫂茫然绝望地摇头。“我还保重身体干什么呢?我十八岁守寡把儿子带大,好不容易给他攒银子娶了媳妇儿,谁知道他又得了怪病。儿媳妇也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嫂,您儿子得的是什么病?现在城中那么多名医,说不定……”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总之……沈国老说,没救了……”
苏念晚的心微微一动。“您说的沈国老,是不是伺候过先帝的太医院总管?”
“是啊。他们都说,沈国老是咱们大夏朝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了。他说不行了,那肯定是不行了。”苏念晚听说过沈育的大名。
他是几乎能和她外公并驾齐驱的人物。
苏念晚对他的医术当然不会怀孕。
她同情眼前这个妇人,便掏出了五两银子递给她。“您别太难过了,暂时先找其他地方落脚吧。”
“谢谢……谢谢……”顾大嫂接过银子后千恩万谢。
她出去雇了一辆牛车,又找了掌柜的来帮忙,把她儿子从屋内抬了出来。
出于作为大夫的责任心,苏念晚上前查看病人的情况,她仔细观察了病人的脸色,又为他把了把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顾大嫂,他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