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他必想都不想就张口喝下,可现在看着她被烫伤的手指头,面无表情的脸,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疼似的,他连眼睛都痛了。
刺眼夺目,红彤彤一片,随着二人的距离拉近,他看的更加仔细,掉了皮的指腹下面起了一些小水泡,显然烫的不轻。
心痛如绞,难以下咽,季阎习惯性的抬起手:“我自己来。”
宫嬷嬷手快,抢在他前面,直接拿帕子垫住碗底端到手上说:“王爷胳膊上有伤,怎么能自己端碗呢。王爷若是不愿意让凤姑娘喂,那就让奴婢来吧。”
看着他长大,伺候他多年,深知他的脾气,也知道他对凤青梧一见钟情,倾心多年。
想叫她走,季阎点头,凤青梧起身,轻轻的在宽大的袖袍中甩了甩手。
实在是太烫了,而要不是知道她故意为之,她肯定第一时间就松手,直接把碗扔了。
跪在地上,瞧的真切,凤青柔大喜,知道宫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儿,是皇太后身边的心腹,她的喜恶就是皇太后的喜恶,开心极了。
众所周知,阎良王季阎是皇太后最最最疼爱的小儿子,弱冠之年尚未成婚,若是娶妻必定得她先点头。
她如此讨厌凤青梧,肯定不会再让他继续喜欢她。那么,她的机会就又来了。
想想都痛快,那她暂时就不着急了,只要皇太后憎恶凤青梧,只要情敌不是她,那季阎就是她的了。
舀汤喂饭,无意间眼角的余光瞟到凤青柔,宫嬷嬷道:“凤四姑娘,你笑什么?”
表情诡异,似笑非笑,看的人很不舒服,也很好奇。
闻声一怔,猛地抬头,发现自己喜不自禁笑出了声,凤青柔马上道:“没有,没笑什么,就是觉得传言不假,王爷最会体贴人了。”
想到以后他所有的体贴都归她一人所有,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同为女子,在宫中待了三十年,教过不少娘娘、小主规矩,也见过不少宫女,一看她那样子就是少女怀春,宫嬷嬷明白了过来。
觉得皇太后说的对,凤家自从凤老夫人进门就一代不如一代,越法的没有规矩,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溜进男人屋不说,还争着抢着要伺候,真不要脸。
多看一眼都怕脏了自己的眼睛,都替她难堪,宫嬷嬷变了语气,沉声道:“听院儿里的人说凤四姑娘是来给凤六姑娘送东西的,送完了就赶紧回去吧。王爷病着,不宜见客,以后无事就别再来了。”拿勺子摁碎一块莲藕,送到季阎口中,她有感而发:“说起来凤家也是豪门大户,世家大族,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好好的姑娘家,眼瞅着都该婚配了吧,怎么能跟做贼似的闯男人屋,也不怕传出去笑话,坏了名声。这也幸亏是我们王爷,换了别人,早把你当爬床的丫鬟扔出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