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就遇上,一个身穿绿衫的少年提着药箱,明眸皓齿,清秀俊朗,问谁是患者。
腹痛难忍,距离京城也着实有些远,凤青黛看凤青梧也吐的厉害,想到她素来体弱,当下就让他诊脉。
寻常胃病,无甚大碍,拿出随身携带的藿香丸给她服下,很快就好了许多。
凤青黛的病情要复杂些,再加上她信期刚至,正是厉害的时候,吃药过后还行了针。
病情好转,第二天特意派人去打听了一下,知道他是当朝太医院阮院判之孙阮贺渊,放下心来。
年纪相仿,凤家与阮家也算是世交,随着治病一次又一次见面,二人渐渐熟识了起来。
年少慕艾,情窦初开,二人互生情愫,一发不可收拾。
由于凤家并非代代都出皇后,凤青黛一直抱着侥幸心理,想着父亲领兵,祖父得力,外祖一家也在朝中炙手可热,应该不用自己入宫。
就这样,真诚且单纯的喜欢日渐浓郁,转眼就到了她的及笄礼。
朝中突变,京城大乱,皇帝驾崩,新帝登基,赐婚的圣旨转眼到了她的家里。
凤季联姻,永结两姓之好,父亲欢喜,祖母高兴,她的心却像是坠入了无间地狱。
她爱他,阮贺渊也爱她,可他们以及他们的家族都无力阻止这突如其来的赐婚,父亲将她关在家里,大婚之前都不准她出门。
她没办法,只能含泪抱着终生遗憾出嫁,而他,不久之后就离开了京城。
一转眼,数十载过去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他,凤青黛惊讶过后不由自主的笑了。
四目相对,万语千言,一潭死水的心湖像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打水花般溅起阵阵涟漪。
冷风扑面而来,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却再也回不去的夏天:“臣阮贺渊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心潮涌动,心绪难宁,皇后凤青黛想叫他起身,哪儿想到嘴巴都还没有完全张开,不知何时蓄满眼眶的泪水就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数十载,数十载,他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走了,她当时被关在家里,一直到大婚出嫁,也没能再见他一面,也没能再和他说一句话,就那么生生的断了。单单只是想想就心痛的无法呼吸,背过身去,云岫挪脚挡住她,胳膊肘向后递帕子给她,然后看向阮贺渊道:“娘娘病中身体不适,你们都起来吧。”
阮贺渊起身,凤青黛快速抬手拂去脸上的泪水,转身看向陈儒秀道:“昔年听祖父提起,晚辈有礼了。”
微微屈膝,行晚辈礼。
提起故友,陈儒秀道:“娘娘放心,六姑娘吉人天相,自能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