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悦脸上的纠结更深了。
张欣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她最会的是看人下菜。小姑娘有顾忌太正常了，只要把某些话主动说在前面，小姑娘反而找不到地方挑刺。
人皆有欲望，都是无底洞，有的人能控制住自己，有的则成为欲望的俘虏。
她看见太多像殷悦这个年龄的女孩，不甘于平凡，不甘于野心，最后还是成为娱乐公司利用的工具。
殷悦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是她夸张。
她感觉坐在对面的张欣，像是一只张着嘴、等待白兔入口的毒蛇，千方百计想骗她进去。
张欣的说法，还有手上的合同，似乎看上去都没有问题。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签啊……
“这份合同，我能看看吗？”祝阑突然开口。
“当然可以。”张欣笑容很自信。
祝阑将殷悦手中的合同拿过来，看了几页，便笑了。
这算什么狗屁合同啊……
比如，上面写着艺人与公司的分账比例是三七分，这在新人演员中比例算正常。
但没有标注具体的年份，全看公司到底有没有良心了，公司完全可能一九分账，再加上税款扣除。
殷悦极有可能是负收入！
很多地方语焉不详，关键地方偷换概念。
这也是为什么张欣会放心让祝阑看这份合同了。合同应该是由资深高级律师团队编写，处处是逻辑漏洞，甚至专业律师过来，一时也挑不出大错。
对于普通人讲，感觉分账后依然有钱能赚，但问题是，艺人的压榨远不至于金钱……
祝阑思索片刻，笑着将合同放在桌子上：“张女士，星途之路这个计划对你们来说可能一时兴起，是关乎我们殷悦一生的事情，合同既然摆在这里，我们先不提殷悦前程有多辉煌……就事论事，来讲讲合同的事吧。”
张欣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面上微微不耐：“讲吧。”
“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有点是肯定的——要是殷悦红不起来，达不到公司设立的预期标准，就只能拿底薪，也就是3000元。”
张欣眼神一翻，皮笑肉不笑：“你连公司的预期标准都达不到，还当什么艺人……”
“你说的不错，但是。”祝阑不打算听她的PUA，直接强制打断，“殷悦作为新人前期出道，粉丝量少、名气小，需要公司的扶持，但合同上并没有标明她会得到什么资源，全是你口头上的承诺。”
张欣的脸马上垮掉，看上去正在发火的边缘，妆容精致的眸子带着几分凌厉。
“殷悦是我手下的艺人，知道培养一个艺人需要多大的人力财力吗？不给她资源，将她捧起来，公司怎么挣钱？”
呦，娱乐圈不愧都是人精，真会云山雾罩。
祝阑眯了眯眼睛。
“可是，你也没提艺人的保障啊？你千方百计想让殷悦加入光耀娱乐，但是……”
“我已经看过了合同，公司设立的预期标准高昂，而且在没有经过光耀娱乐的同意情况下，她也没有办法参加任何活动，只能领取底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