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雪竟看不出,祁承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小心翼翼解释:“从姜州走之前的一天,我知晓此事。但当时害怕德贵公公是太子的人,我连张淳都没敢说。好在一路平安,我平安这孩子也平安。而后入京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说,祁承星,我知道如今诸多事情都还没有定下来,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
然而温玉雪的话还未说完,就忽而被祁承星拥入怀中。
“胡说什么?”
她从未听过祁承星的声音像是此刻这般温柔至极,“咱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来,都是时候。阿雪,你早该告诉我的。怪我,不该让你担惊受怕这么多日。”
就算身体仍旧滚烫,他也克制着低头看向温玉雪平坦的小腹:“阿雪,你真好。”
温玉雪的心,忽而就像是被温暖的光填满了一般。
反而因为这件事,让祁承星紧张起来:“阿雪,所以你这一路的不适,都是因为这件事。不行,我还是要找太医过来!”
说着,他竟是亲自走向门口,要去请太医一般。
让温玉雪不由拉了他一把:“这会儿京中正乱,还是别这么冲动了。我无事的,你寻个信得过的大夫来瞧瞧我就是。老人都说,三个月前最好不要大肆张扬。我也是这么想,京中诸事未定,你若此刻请了太医,其实不是太过刻意?”
“对对对!”一向镇定自若的祁承星,却在此刻慌了神一般。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我考虑不周,本该想到这些的。那阿雪,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怎么他如此手足无措,让温玉雪都生了笑意:“我让晴彩去温一盏粥来,再备些热水。夫君啊,我这一路而来,昨夜也未睡好,今日又入宫去,是真的又困又累。”
“好好好!”
祁承星在房中来回踱步,不住嘀咕:“不成,这院子伺候的人还是太少了些。你身边的丫鬟要加两个,还有守门的家丁和做粗活的小厮。对了,还得再请厨子来,阿雪你想吃些什么?”
温玉雪是瞧出来了,让祁承星安静下来只怕不可能。
难得见他这般模样,倒是也任凭他折腾去。
反正温玉雪吃饱喝足,便躺在床上歇下了。连大夫来的时候,她都没有睡醒。
这大夫从前还是伺候祁承星的母亲的,如今见小主子回来了,自然无不尽心。
把了脉之后,何大夫反而比祁承星先一步红了眼眶:“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主子若还在世,知道小主子如今都有孩子了,定会十分欣慰的。小主子放心,夫人的脉象还好。只是一路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这两日只要好好休息,老奴再给夫人开一方安胎药喝着,定能安稳生下孩子。”
祁承星盯着躺在床上平静又安然的温玉雪,心中也酸楚不已:“都怪我,这一路让她难以心安。何大夫,此事不能再有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奴明白!”
何大夫也激动地写药方的手都颤抖起来:“老奴必定会竭尽全力,还请小主子放心。”
祁承星是亲自送走何大夫的,而后他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温玉雪的身边,坐在床前就这么盯着温玉雪睡觉。
——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温玉雪睡得最是安稳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