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禁军一处监牢。
牢房中采光不佳,关押犯人众多,一天气炎热,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弥漫在整个牢房当中。
这几日下了几场雷阵雨,牢房中湿漉漉的,抬手一摸墙壁,都有一层湿气。
东南角落一处监牢,地上铺着干的麦草,衣衫褴褛的林冲,缩着身子,抱着双腿,脑袋平视牢房上方的小窗口,双目呆滞,脸色苍白。
“造化弄人啊!幸好娘子、岳丈能够逃离,若是能到梁山,我便是死了,那也是妥当了!只是.....”林冲收回目光,一脸遗憾之色,“原本想着夫妻团聚,往后再无遗憾,好好操练军马,尽心为晁盖哥哥效力!只怪我林冲命运坎坷,没有机缘辅佐他啊!”
这么一想,林冲的心情越发糟糕,可是一想到娘子能够逃离高衙内魔爪,还是非常庆幸。
“当初我舍命逃亡,落得他们在东京城,这是我最大的遗憾!如今也算是对得起家人了!”
林冲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上数分,下意识要换个姿势,可是瞬间拉扯到伤口的,登时疼得一阵哆嗦。
如今回想,他还是太过自负了一些,如果按照天王哥哥的计划,或许不会出这些事情。
事已至此,再去后悔,也没啥用。
这些日子,轮番拷打,浑身没一块好肉。
正想着空档,忽而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冲心中一惊,难道今天又要虐打他?
这样的日子,简直受够了,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早些让他去死好了!
牢门前,站着两个牢头,只见领头那人利落地打开房门,然后两人走进牢房,直接将他架起,拖到刑房当中。
林冲好似都麻木了,苦笑道:“敢问胡牢头,林某哪一日能够受审?”
那胡牢头在旁边寻一个铁盘,里面撒上清水,一旁又提出一个鞭子,朝着水中沾了几下,这样保持鞭子的柔韧性,抽打起来,会更加的疼痛。
胡牢头冷笑一声:“林教头,你简直太傻了!为何偏要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呢?还不如在梁山逍遥快活便是?你这个人,实在太傻了!既然高衙内看中你家娘子,还不如送出去,到时候高太尉肯定会给你升官!”
“这种事情,我林冲断然做不来!我与妻子患难与共,多年情感,岂能当做货物一样买卖?”林冲质问说道。“哈哈哈哈!那还是你太幼稚!权势面前,任何恩爱都是假的!我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一定把老婆送上去,便是让我出卖老母,那我也是愿意的。”胡牢头一脸不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林冲瞬间哑然。
“林教头,今天会有一个老朋友会来看你,至于能否抵挡住,那还得靠你的本事了。”胡牢头阴笑说道。
林冲心中咯噔一响:“胡牢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林教头,自求多福吧。”胡牢头将皮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竟然转身离去了。
“喂!胡牢头,你要去哪里?”林冲大声喊道。
然而,这群多次对他用刑的牢子们,明明准备好所有的用刑器具,转而却离开刑房。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捆绑在刑架上的林冲,此刻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什么都无法决定。
刑房一下子安静,四周封闭的环境,反而让人感到某种窒息。
林冲心生绝望,当刑房的门推开,露出一个肥胖的男子,林冲脸上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
这是一种极致的崩溃与怨恨!
“嘿嘿嘿,林教头,咱们可真是有缘啊!这是又见面了啊!”来人正是高衙内,他肥胖的身子,晃了晃,脸上满是一种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