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痛苦地翻腾着身体。
“唔!呜呜呜——”
然而每次挣扎,都是对骨头的再一次损伤。
许是幅度大了些,梁栖月给她的那支紫毫不慎从领口滑落。
徐娇见状,心中一惊。
她瞬间忘却了身体的疼痛,拼尽全力向前扑去,整个人趴在上面。
死死护着。
徐泽看着徐娇拼命保护毛笔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贱人,那老子先收拾了你!”
徐泽怒吼着,粗鲁而狠辣地,开始撕扯徐娇身上的衣裳。
徐娇的身体在徐泽的暴力下不断颤抖。
但她却始终紧紧护着毛笔。
“啪嗒。”一个红色的小布袋被扔了进来。
看颜色,像女子用的香囊。
徐泽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他低声喝问:
“谁?”
他踩了一脚红色布袋,确定是一个普通香囊后,将之踢开。
而后大着胆子,接近佛龛那面墙。然而还没走几步,就浑身一软倒在地上。
“什么人……”
他不甘地问了一句,彻底不省人事。
随后,梁栖月和苏合出现,她们用浸了水的手帕掩住口鼻,迅速将徐娇抬了出来。
因此时徐娇呼吸微弱,嘴里也被堵了布子,吸入的迷药不多。
出来没缓多久,就已经清醒过来。
看到梁栖月,徐娇哭了。
梁栖月以为她是疼的,或因被徐泽侮辱殴打而哭。
没想到徐娇用左手,颤颤巍巍掏出紫毫,看到笔断成了两截,脸上满是绝望。
“我、我辜负了您的一番心意……”
见状,梁栖月叹了口气。
她解下自己的披风,盖住徐娇衣衫不整的身体。
“你先回去休息,我已经让人叫了大夫。发生这样的意外,是我对侯府管理不严,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并让徐泽再也不敢如此放肆。至于这样的笔,我那里还有很多。”
看来平时徐娇在徐家的日子,实在难过。
她已经将往后日子的盼头,全部期冀于这支紫毫上面。
须得先稳住她的情绪。
否则这件事,还会继续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从而牵扯众多,超出她的控制。怎料徐娇面色灰败下来。
她勉力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姑表叔母,娇娇还有东西落在了里面,要进去找找。您先回去吧,听说今日来了许多人,您长时间不在怕是不好。等我找到东西,自己就能回去。”
说着,徐娇摇摇晃晃起身,就要重新进入佛堂。
梁栖月冷眼瞧着她决绝的背影,没有丝毫委婉地开口:
“到底落了什么东西,这么当紧。徐娇,你当杀了他一个,以命换命,便是大仇得报,从此了无牵挂?如果没有徐家背后纵容,他又怎么敢在今天这个日子,对你做出这种事情。甚至为你在侯府办笄礼,也不过是想通过你攀附权贵罢了。”
徐娇眼中的恨意,渐渐转化为一种难以名状的生机。
梁栖月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因此,你得活着,好好活着,活下去才会有无限可能。不过一支毛笔,断了又如何,只要你活着,这天下的毛笔是用不尽的。”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只听一声轻响。
锐利的却坚硬的残破毛笔,从徐娇手中,掉在了石板路上。
徐娇捂着脸,跪在地上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