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怪我将他害成这副模样,而我也没有再追问十年前他究竟是以什么处境身份参与到那场劫数中的。
这两件事,也许就这样心照不宣地成为我和柳如风互相缓解愧疚的点。
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起这些事情。
只是柳如风虽然用灵气保住了命,但体内灵气运转还是没办法让他快速自愈。
玄霜又送过来一些东西,其中有一碗浓稠的黑色的汤药,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的药和换伤用的纱布。
她叮嘱柳如风一定要按时用药。
可是直到玄霜离开之后,柳如风也没有喝药的心思。
我见状主动将药碗端到他面前,让他喝下去,柳如风看了一眼淡声的说:“先放一旁吧,你先给我换身上的药吧。”
“好吧。”
他伸手将上身穿的衣服解下,老实的趴在床上。
我用剪刀剪开他缠绕在身前的纱布。
结果鲜血结痂的部分将纱布粘连得很严重,我小心翼翼地试图将纱布轻柔一点解开,可是却动弹不了分毫。
“用点力,我不疼。”柳如风在身旁说道。
这怎么可能不疼,我没有和他争执,只是一味努力的将动作变得极为轻柔,可是当我将他身上缠绕着的纱布金属剪开时,他额头上还是浸染了一层汗水。
柳如风比较严重的伤就是贯穿心口的那一剑以及身上后背应劫时留下的伤痕,天雷在他后背上开了几个口子。
每一处伤口都深可见骨,我真的在佩服柳如风隐忍疼痛的本事。
如果换成我,我可能早就寻死觅活,不想再受着皮肉疼痛了。
我将药和纱布重新给柳如风场好后,整个人有些眩晕,手脚也发软。
柳如风看我在他身旁一直没有说话,伸手摸了下我手的时候,碰到我一手冷汗后。低低的笑了一声:“明月,你是在心疼我吗?”
“有点晕血。”我回答。
“那你不心疼我吗?”
“……”
要说看到这样数目惊心的伤口,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只是我总感觉和柳如风现在,从巴不得他去死,又转变到一口一句心疼他为免太难为情。
于是我只是默默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柳如风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隔了一会儿之后,我的视线又落在了床头那碗汤药上,“药都快凉了,你还是先喝了吧。”
“这能有什么用?我不喝我能自己用灵力治疗。”
“可是你现在这么虚弱,根本运转不了灵力,虽然药物的作用和你治愈相比差距有些大,但总比现在这样硬撑着强。”
我端着药碗一时间显得有些苦口婆心,但柳如风看了看又将头转过去语气有些倔强又冷硬的说:“我能自愈。”
我看了看手中黑乎乎的药汤,突然惊醒一个想法,柳如风不想吃药,该不会是嫌苦不想喝?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有些想笑,想不到他活了一千多岁,竟然还像小孩子一样怕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