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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县。
是一座建在镇江支流上的城。
城外码头,大船扎堆,商贾云集。
搬运货物的工人们,肆意挥洒着汗水。
船工们喊着号子,或是将船拉到停泊位置,或是将船拉到规定的驶出位置。
高耸的城墙下,繁忙的水路中,小船来来往往,一派繁荣景象。
苏休一行人牵马走过护城桥,于城门卫兵处出示路引,便直接进了城。
一进城,苏煦与一众婢女便花了眼。
哪儿哪儿都觉得新奇。
一路上为避免招摇,众人皆是在外扎营,日常需要什么也都是护卫就近进城采购。
此次,才算是一行人的首次进城。
深居宫中的众人,自然是看各处都新鲜。
唯有左辟疆与赵安邦并未有几人那般失态,毕竟他们并非久居深宫,自幼便逛遍了京城。
且路上常随护卫进城采购……
反倒是苏休,淡定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按理说,殿下也该如世子那般,一脸新奇才是。
或许,这便是父辈们所说的,心有惊雷而色不变吧……其实,苏休纯粹是没觉得有半点儿新鲜感。
不说前世的影视洗礼,只说画中江湖,那两座消失的城他都逛腻了。
“较之一路上的其他县城,此处卫兵竟未索要任何费用,可见前任县官确也做了些实事。”
赵安邦一手扶着剑柄,一手牵着马,向苏休说道。
言语中颇有种认可之意。
事先他先来了城中了解情况,此时倒是直接代入了导游的身份,开始对所见所闻发表意见。
苏休摇了摇头,“只是瞧不上罢了。”
赵安邦眸中闪过迷茫,正欲再问,一旁的左辟疆却是出声了。
“这一路上的县城,哪有什么油水?别说卫兵,整座县的官吏皆是想尽了办法去吃拿卡要。”
“这临江就不一样了,就说那码头……”左辟疆指了指身后的城门外,“在那随便伸手一摸,县吏们便可吃得饱饱的,谁又瞧得上城门口那两三文钱?”
赵安邦的整个瞳孔都在震颤,仿佛三观都被刷新了。
朝廷不是严禁贪污?!
为什么这厮会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你……你……做官怎能是为了贪?你的思想也太肮脏龌龊了!”
但很快他便垂下了头,“你们这些文人,心眼子就是多!”
“怪不得父亲说我少智,让我习武……”
“嘁!”左辟疆的黑脸上勾起不屑的笑容。
“你以为,这天下,都是谁在贪啊?”“在科举出来前,朝廷官员尽是武将!”
“他们想的什么?前线以命搏杀挣军功,难道只是为了封妻荫子?妻与子吃吃喝喝呢,难道只靠俸禄?”
“你爹让你习武,是因为武人尊贵!”
“大儒世家怎比得武勋世家?你生在儒家,自幼受尽多少白眼,还用我说?”
左辟疆的一番话,让赵安邦沉默了。
什么人混什么圈子。
他的家世,注定着幼时与他一同玩耍的,皆是朝廷大员的子嗣。
出身大儒世家的他,也的确遭受了诸多白眼。
其中,自然也包括左辟疆!
念及此,赵安邦愤愤然给了左辟疆一拳,将他锤了个趔趄。
“你!”左辟疆黑脸更黑,愤然拂袖。
可惜,身穿的是劲装,没那个甩袖的气愤姿态。
苏休面带微笑看着两人拌嘴。
这俩人,平日里还真是一对活宝。
而二人的反差感,也时时让人忍俊不禁。
左辟疆是苏休的武道师傅左坚的儿子。
身具龙系蒲牢血脉,却厌武好文,自幼手不释卷,极爱读史。他身上,有师傅左坚的拧巴劲,甚至更甚。
赵安邦也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