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
一只其貌不扬的小鸟儿,盘旋于头顶。
正与柳依依逛街,来到一座拱桥上的苏休听到鸟声,直接伸出了手。
鸟儿便落在了他的食指上,鸟头蹭着苏休的拇指,以示亲昵。
“咦?”
柳依依很是好奇,为何这鸟儿会亲近苏休。
只是还未问出,便见苏休自鸟儿的腿上取下一小块布卷。
她当即便恍然。
原来是传信的鸟。
她的心中,当即疑惑更甚。
柳家也有信鸽,但需要两方时常喂养,才能培养它们记住目的地和路线。
但,这些时日,她从未见这徐休养过鸟,为何这信鸟会找上他?
只不过,此时她却并未问出口。
因为信鸟上门,肯定是有急事。
待他了解了来信目的,届时若想告诉自己,自然会说……
苏休缓缓展开信帛,其上写满了蝇头小字。
一看就是苏煦所写。他曾跟着自己练字,一手瘦金体已然写出了自己的风格。
苏休的瘦金体,凌厉锋锐,刀剑之气更为浓郁。
苏煦的瘦金体,锋如兰竹、瘦挺爽利,更类原版。
看罢内容,苏休不由得凝眉。
苏煦此时已经开始着手改革。
一开始的政体精简,律令补充,倒还推行的通顺。
但此时的改革,已经妨碍到帮会盈利,涉及到了世家利益,于是便开始艰难了起来。
苏煦来信,是询问,是否动用武力来执行。
赵安邦练兵已初见成效。
苏休沉吟片刻后,对动武有些不太看好。
三大帮与六大世家,其隐藏的武力,岂是赵安邦那一营两千人可抵得过的?
就算有战阵助力,也与边军、禁军的战力有着天壤之别。
小煦改革的速度,还是太快了……
不过苏休也的确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若让他来做,肯定是直接令自己那一队禁卫去平推了。
自己是个急性子,可耐不住经年累月的布局。
但,一县可以武力推行,一国又该如何?
这也是苏休该思索的。想了想,并无什么好办法……
当即便想着给苏煦回信,伸手,便有一枝蘸了墨的笔递了过来。
随后,又有一块与手中书帛同样大小的帛布出现在眼前。
苏休刚要动笔,忽地一愣。
花笺和雪待并未跟自己前来,那这些东西……
苏休转头,便见柳依依那颇为自得的表情。
好像是在说:怎么样,本小姐很是善解人意吧?
苏休对其笑了笑,不再多言,将帛布铺在拱桥栏杆上,执笔写下五字。
——调亲卫策应。
苏休写字时,并未刻意避开柳依依。
柳依依歪头看到了。
第一反应是,这字真好看!
二叔便常以一手书法引以为傲。
但此字,感觉比二叔写的还好。
第二反应是,亲卫?!
对于徐休的身份,爹和叔叔们早已告诉了她……
或出身将门。但柳依依并不介意这些,无论是世家,还是寒门,她喜欢的是这个人,又不是家世背景。
不过她也并非一无所知。
出身将门,和拥有亲卫,这可是两码事!
就算是将门子弟,也不可能养私兵啊!
难道并非是他的亲卫?而是给某位将军下命令?
他或许是一个军师谋士之类的身份?
可他尚且年少,这又怎么可能?
好奇心逐渐浓郁,不过她还是暂时按捺了缭乱心思。
既然对方没有避讳,那稍后定会有所告知。
苏休将布帛卷好,重新塞入鸟儿腿上的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