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云霄师姐的话能比起玄冥子一脉圣人的恳求更为有力。
因为她是魔宗之人，有这份关系在身。
然而，宁不白忽然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当时的师姐为什么不直接斩杀他，或者说把他直接带走？
明明当时就可以。
毕竟按照青冥子的说法，姬清秋不杀他不就是因为不清楚么？
可有云霄师姐在，姬清秋怎么可能不清楚？
甚至还放走了他，让她安稳回到了白玉京之内？
一时之间，万千疑惑涌上心头。
最后，陆长清在离开之前的话落入耳中。
若是可能，能有无数种办法.......
无数种办法杀了他？
也对，毕竟师姐身为青冥子座下首席尊者，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说真的是要做一个魔宗的奸细，宰了他然后跑路，岂不是更轻松么？
他眼前忽然恍惚了一下。
这一刻，他仿佛察觉到。
师姐似乎并不想杀他......
仿佛是想拉拢？
所以先前说的那一切，都是为了铺垫，为了一个机会去拉拢他入魔宗么？
宁不白并不蠢。
作为道门最为出类拔萃的天才，只要给一条线，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那么拉拢他，是为了覆灭道门，还是.......
眼下，先前陆长清所言皆是在脑海之中一一复刻。
魔宗和道门的恩怨，并未是魔宗最终的目的。
甚至魔宗根本没想覆灭道门，而是把大天君二天君一脉圣人全部铲除，是为报宗门之仇。
而大家最终的对手，仍然是那血妖。
连姬清秋都解决不了。
一切的一切，是为了这个么？
宁不白仿佛看懂了一些，心结有所舒展。
可并未直接就做下了论断，而是反复推敲琢磨所有的细节。
师姐的确是最亲近大道的道士，因为她的道法和对学问的理解真的很高。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奸细能够做到的，或许这也是师姐多年在道门高枕无忧的原因。
师姐也从未主动挑唆他，而是一直在用道法和天下学问来告诉他何为公正，交给他去分析。
而先前的宁不白受到青冥子影响太多，很难真正的改变这一切。
也没有拿自己的身子去引诱。
毕竟师姐的性格，最多就是蜻蜓点水。
不然他早就被拐到魔宗了.......
她并未主动干预这一切，而是让他知道应该知道的东西么？
师姐似乎，还是师姐，一直都是师姐.......
宁不白缓缓睁开眼眸，站起身来。
一天一夜过去，屋外天色已明朗。
他撑着身子扶墙。
要去亲眼见一见陆长清，问一问这些。
他相信师姐永远是那个师姐。
不管他是道门之人，还是魔宗之人。
推开门，一缕阳光映照在脸上，格外刺眼。
他不能永远的留在这个院子里。
师姐就在那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