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战马军旗竖立,一百一十骑重骑缓缓踱步迈出军阵,他们的骑兵拥有厚重的钢制铠甲和长达十数英尺的骑枪不说,连身下的高壮的战马都披戴着厚厚的马铠。
这些加装马铠的重骑兵对步兵而言简直就是一堵钢铁城墙,重骑马蹄之下泥肉血贱,骑兵长枪面前颅裂骨踏。
通常而言,一支重骑兵队不可能完全都是真正的重骑兵,很多时候一支所谓的重骑兵队只不过有五分之一左右的重骑兵,再加上重骑兵身边的侍从轻骑兵和仆从骑兵相伴,这些轻骑兵又被称为伙伴骑兵。
不过蓝迪手中的这支重骑兵是清一色的重骑,这也是他最为倚仗的力量,三年前的那次国战他就是依靠这样一支重骑兵冲锋陷阵,铁蹄之下所向披靡。
蓝迪十分珍惜锋刃,这也是为什么他几次三番让喽啰们去试探正面的原因,他不能让自己倚仗的重骑兵蒙受巨大损失。
一百一十个钢铁怪物从缓坡慢慢加速冲锋,铁蹄踏地而起的轰鸣伴随着大地的抖动,这样的场面足以让最悍勇的战士畏惧。
豁口军阵最前面的八十死侍此刻正在承受这种身心震撼。
死侍并非死人畏惧强大是本能反应,更何况是一群刚刚从监狱中拎出来的囚徒。
不过最先承受不了那种压迫感的并非最前排的死侍队,他们见亚特和奥多两位军团指挥官都纹丝不动的立马当前,心里总觉得还有一丝抵挡,况且他们的胆气确实也要大一些。
倒是居于死侍队左后翼第三排边缘的几个囚徒新兵崩溃了,看着越逼越近,越发庞然的钢铁怪物,有两个囚徒当场就吓懵了,他们迈开颤抖的双腿就要往后逃跑,不过还没等到督战队的严惩两个吓破胆的家伙就被一个身穿黑袍的小队长撵上背后一砍一桶瘫软在地血流不止
“敌前溃阵,就地斩杀!”奥多听见了身后的动静,立刻调转马头大吼了一句。
“怕什么!敌骑冲不过来!!”奥多旋即安定军心。
不怕?不怕就怪了!
肩高过人的高头战马头顶尖利的钢刺,胸挂厚重的胸铠,腿护坚实的腿甲,加上那支直戳脑门的骑枪和马背上全副铠甲的铁人,这都是死亡与粉碎的象征。
施瓦本一百余重骑兵开始踢马提速,他们以墙式冲锋的阵型直扑亚特的军阵,显然施瓦本人打算依靠重骑兵一举碾碎亚特脆弱的防线,让这支紧张盯着前方的军队像石磨下的麦粒一样被战马铁蹄碾成粉末。
骑兵铁墙越来越近,距离拉到一百步以后骑兵开始略微收缩,因为缓坡平地突然收口。
然而就在铁蹄之下勃艮第的囚徒兵们喘着粗气等待神经最后的崩溃之时,意外突发——一骑当先的重骑兵突然身形一顿,前蹄瞬间踏空,跟着就是一声胫骨脆断的崩裂,战马还未及哀嚎马背上的骑兵已经被抛出了马鞍,狠狠摔倒在地。
后面两个越过的重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和同情,因为他们马蹄下的地面也在马蹄踏上的下一刻突然陷落,连人带战马在惯力的作用下直接被砸了进去。若是当先一个骑兵算是倒霉的话,砸进坑洞里的那两个骑兵就叫残忍了,他在跟随战马掉进十英尺深的坑洞时被惯力甩到了坑壁,坑壁上不是松软或滑腻的粘土,而是满壁的尖刺
接着便是第四骑第五骑,直到第六个重骑兵在五十步位置了勒住顺坡而下的战马,后面的重骑兵才发觉出这片区域的异常。
原来一贯足智多谋的亚特已经根据敌军指挥官的脾气秉性调整了战场布置,他将豁口正面挖掘的所有陷马坑和壕沟陷阱等阻止或杀伤敌骑的地方全都用薄木板盖上,木堡上方不仅覆盖了旧土还从远方挖来了同缓坡一样的草皮种上,这样的薄木板完全能够承载步兵甚至轻装哨骑兵的踩踏,到高大的战马加上沉重的铠甲还得驮着一名全副盔甲的骑手,这样的重量集中到战马铁蹄上,薄木板就不可能承受了。
约纳边境守备军团第一步兵团和骑兵队、重甲步兵队、辎重队甚至弓弩队数百士兵挥锄抡镐、举斧拉锯不分昼夜地在这处战场奋战了整整两天两夜,这里早已经不是原初的那般模样。
施瓦本重骑兵的反应也不算太慢,在一位领兵男爵的指挥下,停踢五十步的重骑兵们被迅速分作两队,分别朝着左右两翼奔去,他们企图绕过前方的陷阱区域,从侧翼向豁口中间斜插,剪碎豁口守军的军阵。
想法是好的,但那位骑兵男爵可能轻视了敌人挖坑掘洞的本事,如果他们知道挖掘这些陷阱坑洞的士兵大都是农户出身的话,他们可能就不会继续前进了,因为那些使惯了锄头铁锹的农夫士兵们将正面挖满了坑洞以后并不满足,豁口左右两个侧前翼的草皮下全都是这样的坑洞陷阱。
人仰马翻,一阵战马嘶鸣伤兵哀嚎,左右两翼各有七八个重骑兵落入了布满尖刺的深坑扎透了心肺或是被陷马坑折断了马腿,马上的骑手也被率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