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里,冯掌柜跑得特勤快,每天两次,几乎把生意都放在一边了,每次来了都给冯二夫人带了些金银首饰哄着她,听她的肚子,感受一下胎儿有没有动静。一次,冯掌柜刚离开,两位姐妹就进来,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新手镯道:“你看冯掌柜对你多好,这么贵的手镯,得三十两银子吧,说买就买。”
“对我好吗?这些天来,每次只是胎儿长胎儿短,家里正在准备两个男孩出生后如何请客,他们家三代单传,我是他家的大功臣等等,你们可曾听见他问过一声我的身体怎么样没有?”冯夫人有些高兴,又有些伤感地说道:“如果医生说我的肚子里怀的是一双女儿呢?”
“呸、呸呸,乌鸦嘴。”杨夫人忙掩住她的嘴道:“名医都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婴。”
“我要的是一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而不是只关心自己香火,天天问胎儿怎么样的男人。”她幽幽地说道:“都说母凭子贵,大家都是苦命人,成生育工具了。”
青楼出来的人很多都多愁善感的,对男人是否对她好感触最深,白居易的琵琶行就描写了这样一个女子,衣食无缺,丈夫为了护她貌美如花,出门做生意,她就感到自个受冷落,受委屈,成为天涯轮落人了,冯二夫人也不例外。
杨夫人见状,忙错开话题,抱过她的孩子对她说道:“今天,孩子叫妈妈的声音又清楚了很多,你来听一听。”
说完,逗孩子道:“快叫妈妈,叫一声给妈妈,再叫一声干妈听一听,让干妈也高兴高兴?”
婴儿睁大眼睛瞪着她,小手一抖一抖的,极开心的样子,就是不出声。过了一会儿,嘿嘿一笑,轻声地叫了一声妈妈。她俩听不清楚,凑近了过去,突然,脸上一湿,婴儿一注尿喷了出来。杨夫人忙尴尬地道:“童子尿,不脏,不脏。”
边说边把他抱到一边清理去了。正在这时,周灵过来跟她学写字来了。冯夫人教她认了十几个字,有点困倦,问起中饭。周灵说道:“师傅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窝笋,准备给你炒个菜。我等一会儿就得去帮忙,学会怎么做后再向姐姐说。”
窝笋是个西域菜,其时,刚刚传入中原不久,还没有普及,是种名贵的蔬菜之一。冯二夫人暂时放下糟心的想法,充满期待地等着它上桌。
到了厨房,师傅对她说道:“来得正好,今天的菜就由你来掌厨了,你来给师傅处理一下莴笋。”
她根据师傅指点,把莴笋洗净去皮去老根,再切成手指大小见方的丁,基围虾去壳去头尾去虾线剥出鲜虾仁,用料酒、盐、生粉腌片刻:青红椒各切成圈:蒜姜切碎。下虾仁滑炒虾仁在锅中一变色,立马关火,保证虾仁鲜嫩,盛起。锅中留底油,下蒜姜爆香,后放莴笋丁翻炒一下,接着下青红椒炒匀,待锅中莴笋丁色变深绿,放盐味精调味关火,最后放虾仁,依靠锅中余温把二者味道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