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位老院判还在跪着,谢云舟转了转眸,急忙去扶他二人,“两位大人快快请起,内子不懂事儿,怠慢二位了!”
一想到他有龙阳之好,还在新婚夜那般羞辱发妻,齐院判与周院判便打心眼里犯膈应,他们齐齐用力甩开他,相互搀扶着起身。
谢云舟面色一僵。
眼下恒哥儿还等着救命呢,他不好将人得罪了,只得叹了口气,放低身段道:
“院判大人,方才谢某回来时偶遇一个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四岁小童,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二位随我去看看吧。”
“哼!”周院判目色微冷,语气不悦,“谢三公子好生无理!”
“且不说我二人乃太医院院判,就是哪个王公大人想请宫中其他太医,也得是三品以上官员,进宫请旨,得圣上允许,太医院才能派御医前往,一切诊疗情况还得随时具奏!岂是你三言两语,我们就得听命配合的?”
谢云舟面上有些尴尬,还是硬着头皮道:“事急从权,况且吾等皆在朝为官,您二位就当帮忙了,咱……”
“据老夫所知,谢三公子并无官职在身,而成安侯府,也并无三品以上官员!”不等谢云舟说完,齐院判冷冷瞪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憎恶。
“再者说了,别说我二人与你成安侯府,与你谢三公子从无交情……就算有,吾等也得秉公办事!”
这个谢云舟怎能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儿,向他们提出这种无理要求?
此番他们若是碍于面子去了,日后人人都大张旗鼓地这般求他们……宫中事务他们还要不要处理了?
“你们是大夫,怎可如此冷漠?”谢云舟的脸,仿佛被扇了一巴掌,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听到此处,围观百姓各有各的站队。
嘲讽声,咒骂声,此起彼伏,说什么的都有。
两位老院判听着那些骂他们没有医德,没有善心的话语,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谢云舟听着那些讽刺他狂妄自大,骂他臭不要脸的脏话……气得拳头捏得死紧,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诶,我在茶楼新学了个词儿,叫道德绑架,你说他谢云舟整的是不是就是这出?”“咱们读书少,以前不懂啥叫自取其辱,今儿个可算是弄明白了!”
“这个谢云舟当真是搞笑,他一个翰林院里垫底儿的庶吉士,眼看就要被打回原形了,连个外放做九品芝麻官的机会都未必能有,他哪来的脸跟人家两位大人当众攀关系?”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兴奋。
有人甚至指着谢云舟直吐口水,把能骂的脏话反复说了几个来回,听得周围人面红耳赤。
“毒妇!”盛怒下,谢云舟眼神怨毒地看向顾凉月,嗓门儿大的吓人,“都怪你,若不是你得罪了两位院判,他们岂会见死不救?”
四目相对,顾凉月眸中泛着森冷寒光,他这是恼羞成怒了,还是关心则乱?
大庭广众之下,着实丢人现眼!
“夫君,你平日里苛待我,诋毁我也就罢了!怎可这样说两位老院判?”她欲语泪先流,惹得不少人心疼。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自当先做好分内的事……盛京城人口众多,需要帮助的人更是比比皆是,他们若都要顾及,那干脆辞官开医馆好了!”
两位老院判眼泛泪光,一脸感激地看着顾凉月……对,就是这么个理儿!
那蒋老头嚣张跋扈……没想到养出来的外孙女儿确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