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喜回宫交差。
皇后沉迷于逗鸟,只粗粗扫了一眼抬回来的聘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没少什么东西吧?”
“没有。”魏喜弓着身子仔细回禀:“只一枚凤头钗,被换成了别的。”
他将闭着眼睛的那支凤头钗屈膝奉上。
皇后钗环众多,早不记得自己戴过这样一支,只闲闲问道:“戚飞燕拿去戴了?”
“不是戚五小姐。是戚家大夫人苏氏戴过,不知为何弄丢了,又临时让匠人打造了一支补上。”
“哦?”皇后眸光微闪,脸上这才有了一丝兴味,“皇家赐给戚飞燕的聘礼,如何会落到戚家大房的手上?”
魏喜做事谨慎,这些早已打探清楚,将戚家大房逼着戚飞燕写下切结书,争夺了一半聘礼的事情一一说与皇后听。
皇后听完冷冷笑了下,她也是大家族出身,宅门里的这些明争暗斗再清楚不过。
只是没想到那戚嫣然看着娇娇弱弱的,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样的人跟了老三,势必也得争个椒房专宠,搅得后院不得安宁,跟紫宸宫那贱人一样!
“戚飞燕不是挺横的么。”皇后捏着那枚簪子,在莹白细嫩的指尖转了转,“怎么会让戚家大房骑在脖子上欺负?”
魏喜面容始终平平静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没有父母相护,一个孤女,在家中也只能夹缝中求生存罢了。”
夹缝中求生存……皇后忽然想到了自己,她虽是大家族的嫡女,却因父母早亡没了庇护,被婶母做主毁了父母定的姻缘,嫁给了皇上。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沈郎是路人。
“这簪子不好,本宫不喜欢。”
皇后将簪子随手抛在地上,懒洋洋吩咐道:“毁坏宫中之物是大罪,本宫仁慈不与她多计较,让花嬷嬷走一趟,赏几个巴掌便是了。”魏喜垂眸应下,“是。”
纪刚将戚怀义孝敬的银票塞入袖中,捏着信件踏入碧霄殿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宫女赤着脚拢着衣衫从内殿出来。
脖颈和脚踝处明显的红痕看得纪刚头皮一麻,赶忙转了下身子。
宫女低着头跑远,内殿传出三皇子不怎么和善的声音,“什么事?”
“殿下,戚家大小姐给您的信。”
纪刚双手递上,萧琅衣衫不整地躺在竹榻上,满身的酒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放那吧。”
“是。”纪刚放上,见三皇子端起酒壶喝酒,并没有要看信的意思,一时间进退两难。
三皇子见他杵在那不动,脸上的面具都泛着冷。
“还有什么事,说。”
纪刚受人之托,忙躬身禀道:“禀殿下,皇后娘娘因聘礼的事责罚了戚家大夫人和大小姐一通,脸都打烂了。”
“什么?”萧琅闻言不由抬头,眉峰一拧,“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日下午。花嬷嬷等人刚回宫。”
萧琅酒喝得多,脑袋晕沉,“你刚刚说为了什么责罚的?”
纪刚忙将戚怀义喊了进来,戚怀义跪地跟三皇子请安,战战兢兢地将聘礼和簪子的事情说了一番。
萧琅越听脸色越沉,他都不知道居然还闹过这么一出。
“皇室给的聘礼你们也敢抢,是穷疯了吗?”萧琅只觉得戚嫣然给他丢人,气得抬脚就往戚怀义肩上踹,直踹的他原地翻了两个滚,吓得以头触地,“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