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院的学生眼中,刹那间方牧消失了。
出现在陈天涯面前时,凭空亮起刺目的火花,那是刀剑之间的碰撞。
汹涌的力道在两人脚下荡起涟漪,坚硬的青石砖在此刻像是脆弱的纸面,崩裂成一块块碎屑,向后飞溅着。
狂风像是慢了一步,卷起地上的泥土。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死死盯着场上的两道身影。
叮叮当当的碰撞不断响起,纷飞的火星狂乱飞舞着。
可面前持剑人给他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令人窒息的剑影舞得密不透风。
任由他的倾注在刀身上的力道愈发凶猛,可对方的剑总能接下,像是潮水般连绵不绝。
青筋暴起的双手按在刀柄上,高强度的挥砍加上极致的力道。
让这柄制式长刀发出阵阵悲鸣,刀身上的豁口逐渐增加,也许下一秒就要崩裂破碎。
方牧咬紧牙关,无名法诀运转到极致。
身上的病号服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从被火星烫开的残破裂口开始,逐渐开裂崩碎。
露出他那一身在气血汹涌流动下,变得赤红滚烫的虬结肌肉,猩红的血雾在周身弥漫。
眼眸中战意凛然,凶煞的气势延展,如同修罗降世。
猛烈踏下,借势跃起。
四周劲风拂动着少年额前的碎发,满是裂纹的刀身上映着那双透亮的眸子。
不同于之前的声势浩大,长刀抡起一道圆润的弧线,狂暴的力道倾注在这一刀之中,就连空气似乎都被无声地切过。
陈天涯眼中的惊异之色更甚,这是他刚才使出的剑法。这才没多久,就被眼前这个少年学去了大半。
只是他这性子......
“时间到了!”杨文龙一把攥住呆愣着的刘力世,夺过计时器使劲挥了挥。
少年踩在青石砖上的步伐一顿,凶戾的气势瞬间消失。
唯有那道斩击无声的划过地面,延展出长达一米的斩痕,不堪重负的长刀寸寸崩碎。
握着刀柄的少年转身看向江见月,露出个神采飞扬的笑容。
江见月看着那张肆意的笑脸,忍不住捂嘴轻笑,随后用只有少年能听到的声音温柔说道。
“踏入练气境了?”
“嗯。”
没想到下一瞬,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幽灵般的黑影出现在方牧身后,两指稳稳地接住剑尖。
“你们青北武院的人有些过了。”
陈天涯眉头紧皱,手中长剑纹丝不动,简直像是被一台大型液压机的钳子死死夹住!
“他身为武院学子,考核中点到为止即可,却得理不饶人。”
“小惩大诫,我只是让他在病床上躺几个月而已,这是武院的规矩,你们边城的人也管不到吧?”
边城的那些学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慌张地朝着陈天涯大喊道。
“陈领队,不是这样的...”“方牧他绝对不是故意的啊!”
幽灵般的黑影终于抬起头,露出脸上狰狞的伤疤,对着陈天涯冷笑道。
“什么狗屁规矩?老子没听说过。”
指上力道加重几分,掰着剑尖,一步步推向对方。
陈天涯死命攥住剑柄,虎口与掌心磨出殷红的血液。
“咳咳,都放下,发生什么事了?”白发苍颜的中年人缓缓走出,轻咳两声。
刀疤脸看到江定山后,紧张地松开剑尖,出声解释道。
“总指挥,我这是......”
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江定山挥手打断。
“打伤青北武院的领队,这像什么话?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
刀疤脸顿时就急了,支支吾吾半天随后就被江定山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陈天涯也认出了这是边城烽火司的总指挥,神色缓和了几分,刚想说些什么。
就看到那些刘力世为首的那些学生围到江定山身旁,急得上蹿下跳。
“领导,那个方牧打伤了我们武院的领队,还想杀人啊!”
“是啊是啊,他还唆使那些其他的学生来打我,您看我脸上的血。”
“好了好了,事情我都明白了,这件事情......”
江定山皱着眉头挥散了身边的学生,淡定地摆了摆手。
陈天涯见到这一幕,心中也松了口气,想来对方应该会给这件事说个公道。“这件事情...就是你们青北武院的不对了,没看到我们边城学子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嘛?”
“他被打到浑身是血,事后还要被清算,武院就这么进行考核的?我回去得写份报告,让你们的院长认真看看,手下的人就这么来招生的?”
懵逼的陈天涯瞬间瞪大双眼。
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