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抱着她,坐在地牢的石阶上,喃喃低语。
“小姐,橙兰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她,你可知道”
“我知道!”
“小姐,我是欢喜御峰的,你可知道?”
“我知道!”
“小姐,我很幸运,生了与你相仿的面貌,让御峰在人群里瞧见了我!小姐,我亲手杀了御峰,你说,他会不会很恨我?”
“他敢!”
“小姐,我想嫁给御峰!”
“好!我会让你嫁给御峰!”
“小姐,我想和他生死同穴!”
“可以!我一定让你们在一起!”
“小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了,你真的,生的极美,穿上铠甲,更是比你夫君还要俊俏!”
“你现在告诉我了!”
“……”
姜怀月看着宋橙绵的瞳孔渐渐涣散,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污,听着她在自己的耳边低语。
“御峰,你来接我了?”
幽暗地牢,她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光彩。
“我欢喜你,你呢……”眼中的光彩泯灭,再看不到任何的希冀
姜怀月起身,解下袍子,轻轻将她掩住,握紧刀柄,踏着满地血污,转身离去,没有留恋,没有停顿,没有迟疑。
她的身后,尚且有百万大军,有大周无以计数的百姓,以及她不知死活的父亲,她没有资格,在这里逗留。
“宋橙绵,你且等等,我终将胜利归来,我带你回家!”
天空翻起鱼肚白,风卷黄沙,刮起旗帜,十万大军立于城墙外,战鼓息,人静默。
拓跋宏抢先一步登上墙头,他眯起眼看着远处旗帜下,那个银甲银盔,手持长枪,一间肃杀的男人。
赵辰溪,竟然是他。
拓跋宏忍不住嗤笑一声,雪白尖锐的牙,像极了饿狼,他抬起手,向前招了招,弓弩手上前,张弓搭箭,指向城墙之下,那些准备攻城的士兵们。
“来人,可是沅王赵辰溪!”拓跋宏眯着眼看着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眼中满是危险。
赵辰溪悠悠抬头,眼中尽是不屑:“大周沅王在此!只是没想到,匈奴国主,竟然御驾亲征,听闻,国主尚未有子,若是国主出了什么事,不知道,那时,你匈奴国要如何?”
王后几次三番害死拓跋宏的孩子,以至于他至今膝下空虚,如今这件事被赵辰溪提起,他自然是盛怒:“赵辰溪,我此生最恨之事,便是当初没能夺下那个女人做孤的王后!”
赵辰溪听她提起姜怀月,顷刻间,眼中杀气尽显:“你以为,你当初求亲,她便会嫁你嘛?拓跋宏,你莫要痴心妄想了!”
拓跋宏眼角抽搐,显然已经是怒极,指着赵辰溪大喝道:“赵辰溪,你莫要嚣张,你连你的岳父,妻儿都保护不了,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此战休,孤定要取你头颅,让她好好看看,究竟,谁才是配得上她的人!”
赵辰溪眯起眼,冷笑:“月月的汤药,果然是你做的手脚!”
拓跋宏看着赵辰溪,眼中杀气尽显。
二人就这么对望着,谁都不退步,为了男人的尊严,更为了各自国假的未来,子民的未来!
所有人都在强装镇定,他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姜怀月的信号,信号发出,就是他们攻打城门之时。孤烟升起,信号发出。
匈奴城内,杀声震天,粮草仓库火光冲天,拓跋宏惊讶地回过头,心知怕是中了赵辰溪毒计,急命人回防,勘察敌情。
有士兵冒死逃脱,拼着最后气力报信,说姜小将军伪装闯入城内,毁了自家的军需处。
“姜小将军?”拓跋宏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士兵良久,然后大笑起来,“姜怀月,你果然,果然狡诈!”
“王上……”一侧的将军看着拓跋宏大笑,见他眼中竟然笑出了几滴泪水。
拓跋宏猛一转身,他死死地盯着大军中的赵辰溪,道:“点兵,开城门,正面迎战。”
将军摇头:“王上,此时我军背腹受敌,应该先撤……”
拓跋宏面上阴冷,笑容也阴毒的很:“后头的,不过是一介女流,有何可惧,面前的,才是主君,沅王爷,可是大周的王爷,当今皇帝的亲儿子,抓住了他,我们还怕得不到城池嘛?”
拓跋宏面上阴冷,笑容也阴毒的很:“后头的,不过是一介女流,有何可惧,面前的,才是主君,沅王爷,可是大周的王爷,抓住了他,我们还怕得不到城池嘛?”
岳峰察看着拓跋宏,他跟在拓跋宏身后多年,自然是知道他这些年的执念的,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臣遵旨!”
从东门到西门,比预计中的速度要慢,赵辰溪久等姜怀月未至,心中焦急万分,却见拓跋宏出乎意料地打开城门,率匈奴铁骑,气势汹汹,正面迎战。
“敌军进攻,必须迎敌。”戌时不容置疑道,“请主帅发令。”
赵辰溪握着手中的长枪,摸了摸腰间的香囊,然后看向天空:“你,千万平安!”
“姜将军不见踪迹,姜小将军尚在敌后厮杀,今日,便由本王,带着你们,守我大周疆土!”赵辰溪提起长枪,嗤笑一声,高傲地抬起头,“文死谏,武死战,所以……”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跟我冲……”赵辰溪举起长枪,指向拓跋宏,猛踢马刺,咆哮着发号施令,“跟我冲!”白色骏马,银色身影,腾空而起,毫不迟疑,直冲匈奴大军。
拓跋宏看着赵辰溪,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底尽是狂喜,他拿起自己的弓箭,高高举起。
白色骏马,银色身影,腾空而起,手中的长枪挑破一人的动脉,鲜血迸发,溅了赵辰溪一脸。拓跋宏的箭凌空而来,赵辰溪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箭羽,脑海里却只有姜怀月出发时毅然决然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