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动乱,自是人心不安。
朝堂之上也是一片的寂静,无人敢出言。
前些日子,吏部几个官员,曾出言献出缓解当前时局的计谋,却被季寻川打入牢中。
那人出了个主意,叫季寻川下罪己诏,而后广施恩德,以此回笼民心。
季寻川闻言,怒而起身:“朕无罪,为何要下罪己诏!广施恩德?朕平日里,可是苛待了众人么?”
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直言,就连此前冲锋陷阵的大理寺少卿,也告假吏部,称病在家,不再上朝。
瞧着死气沉沉的殿堂,季寻川挥了挥手,冷斥一声:“无事退朝!”
“你可确定,皇上经过这里么?”御花园一角,沈萤伸长了脖子左瞧右瞧。
那婢子信誓旦旦:“奴婢特问了陛下身旁的公公,这里是陛下下朝的必经之路,错不了的,您且放心!”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动静。
前些日子刚下了场大雪,彼时,雪覆盖着御花园,整片的白色,只能远远瞧见不远处红色的宫墙,旁的,便再也没有什么颜色。
抬轿撵的太监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打滑,届时脑袋怕是要保不住了。
季寻川缓缓抬起眸子,长舒一口气,低沉的声音幽幽开口:“停。”
众人放缓了脚步。
“朕下来走走。”撑着身旁小太监的手,季寻川走了出来。
走在宁静的御花园中,季寻川的脑袋却是乱的。
不远处的传来一沉脚步的窸窣声,季寻川缓缓停下了脚步,只见少女站在不远处梅花树下,一袭青色衣衫。
少女伸出纤纤玉指想要折只梅花,却奈何如今开了的梅花生在高枝头,饶是她踮起脚尖却也碰不到。这身影……
季寻川眼前一阵恍惚,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棠儿?棠儿!”
越走进,季寻川的呼吸声便也越急躁,只见他匆忙上前来,一把抓住了眼前女人的手腕。
女人惊得转过身来,倒吸一口凉气。
季寻川这才缓过神来——眼前之人并非沈绾棠。
“娘娘,娘娘……”彼时,躲在暗处的宫女这才匆匆跑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季寻川收起眼底的一抹神情,手也迅速从沈萤的腕子上撤离。
“起来吧。”季寻川冷漠开口。
“陛下……”沈萤低声开口,只是欲说什么,却是一阵咳嗽,“咳咳。”
身旁宫女匆匆站起身来:“娘娘,您身子刚好,怎的又来御花园了还穿的这样单薄,叫奴婢好找!”
季寻川眉心一蹙,转过身来看向身旁之人:“病了?”
“回禀陛下,我们娘娘前些日子日夜为沈家的大小姐诵经祈福,那佛堂里冷的像冰窖一样,我们娘娘日日都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说着,那宫女便硬生生挤出一滴眼泪来。
话音落下,季寻川眉心一蹙,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臣妾病了些日子,在床上躺着心中难免烦闷,听说御花园的腊梅开了,臣妾想着折些回去,插在床头,也添些生气。”
沈萤声音有些沙哑,双颊与鼻尖都是通红一片。她本就生得有些姿色,这样一瞧,更是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