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就是转任地方官,当然也领有一定的军队。”
说得详细,张诚认真道:“虽说是有这三种走向,不过一般没有外力介入的话,都是以第一种居多。”
“当下荆、凉二州战事吃紧,凶险远胜幽州,如果我不掺和,庙堂大概会给你个称号,再让你征募五营兵马,委派往荆州或凉州抵御外敌。”
徐锐闻言皱眉。这种封赏对他而言是最不好的。
将军有重号跟杂号两种,前者四征四镇之类,如征东将军镇东将军,都是极其稀有,各个手握重兵,乃是帝国的顶梁柱!至于杂号将军那就多了,水路的可以叫楼船将军,领骑兵的可以叫骁骑将军,常常剿匪的就破虏将军。
杂号的称号是随便定的,没有一个标准的规章制度。
由此便能看出,杂号将军的地位比重号将军低,领的兵马也要少得多。重号动辄十来万,杂号就领一两万。不过再杂也是有称号的,肯定比什么参将校尉之类的渣渣将军强。
自己能成杂号将军,徐家祖坟肯定是可以冒青烟了。但是去了那种正面战场,风险也高太多,又远离自身根基所在,与自己的大方针相悖。
“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去荆凉好。那两州太乱,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也不一定买我张家的账……”
“你去了,很有可能都还没开始建功立业,就被自己后方捅刀子。”
摇头叹息,张诚道:“我倒是可以安排你留幽州镇守,只是柯抚不是个好东西。他掌控欲太强,酷爱拉帮结派、排除异己……你是我的人,如果在州里领军,却又不怎么听他的话……”
“他忌惮我,不会明里对你怎样,但耍阴招,甚至勾结外敌搞死你,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个人,没有底线。”
听闻此话,徐锐颔首。
对本州这位柯州牧的大名,他还真听过不少。
而且都是负面。
“我倾向于后两种,主要还是第三种,当然怎么选,还是看你自己。”
“京畿待遇高,清闲,资历提升的也很快,最重要的是你还能结识许多权贵名士,对长期发展很有利。”
“但与之对应的,就是复杂……一不小心站错队,就会卷入漩涡,难以脱身,甚至问罪下狱。不过你有我这层关系在,这些倒还好。”
徐锐认真听着,张诚则侃侃而谈。“至于最后一种转任地方官,就是你继任我的北平郡守,领两营郡兵。因你擅长领兵,该能破格再领一营亲兵,这营亲兵就是你现在那支新编县军。算下来你总计统率三营兵马,六千人。”
“怎样?你自己选吧!”
一时间呼吸加促,徐锐只感到这三种方向,都极具诱惑。
是的,三种,包括第一种。
第一种起初觉得不好,那纯粹是因为要调派到荆州凉州去。既然张诚后边又补充了,说他可以领军留在幽州,这条路自然也就又恢复了吸引力。
自己的根基是在幽州。
东边转一转,西边跑一跑,那肯定是没前途的,深耕一个区域发展势力才是王道。如今清昌完全服从自己,并且随着时间,扩散到整个北平那是必然。
而幽东四郡,经过辽东一战后,也都与自己齐心。
如此算算,整个幽州十郡已有一半支持自己!放弃故土跑去外地,就算是京都,就算再有前途,那也是犯蠢!
“北平郡守虽好,但三营兵马未免太少……若选第一种得个杂号将军,就镇守在我幽州,敢问张公……”
“我大概能领多少军?”
“什么?”
张诚闻言一怔,颇为不解道:
“我不是说了,柯抚此人无有底线乃是败类!你并非他的人,在幽州领有大军,他必会排除异己对你下手……”
“哈哈。”
徐锐微笑摇头,旋即面露凌厉,眸中闪过寒芒。
“张公放心!他柯抚剑利,我剑也未尝不利!他若要斗,末将奉陪便是!败的……未必是我!”
此话入耳,张诚顿时瞳孔微缩,旋即双眼圆睁,倒是豁然开朗。自己终究是文人啊!思虑起事来,总是忽略了武斗这块……
是也!真斗起来,他柯抚就一定斗得过有自己张家扶持的徐锐么?
要是真能斗垮柯抚,由自己这位心腹爱将掌权,幽州不准还能拨云见日,真正迎来朗朗乾坤!如此,乃大善也!
“杂号将军最低也能领五营兵马,有我张家奋力争取,你不可能按最低来算,少说也能让你领两万人。”
“幽州军也就五万多人,还都分布在各处,你的军队就将近半数州军,还集中在一点,倒确实不惧柯抚……”
“柯抚太爱拉帮结派,打压异己也极明显,做事不敞亮,缺乏上位者该有的最基本的格局和素养,于是虽有强权却不得人心。幽州军里许多校尉只是假意奉承,实则对其离心离德,真正服他的,也本就不足半数……”
沉吟几息,张诚越寻思越是觉得可行,他轻抚胡须,缓缓道:
“他要敢咬你,你也可以给他扣帽子,只要出手就是瞬杀,不给他事后做舆论的机会。善后的事我能帮你摆平,无非就是给阉党塞些银子罢了。”
“不过不急一时,你眼下实在太年轻了,也最好先再立点功,待到搞死他,你就能上位的时候再出手。不然功勋不够不足以继任州牧,那样就算扳倒柯抚,也是给别人做嫁衣罢了。”
“而新任来的幽州牧,因老州牧被你所杀,肯定忌惮你,要对你出手。你又已经杀了一个州牧,也不能再对新州牧动手……所以机会只有一次,不成,你就与掌权幽州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