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了一天的欢儿,没过多久舒啸便呼呼大睡过去,看着孩子恬静的睡颜,舒恬目光变得柔软起来,低头吻上孩子的额头,把他拥进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妈妈的味道,小娃双手缠过她的身体,睡的更香。
厉函吃完饭就坐在客厅看电视,大多是财经台,很多专家在上面侃侃而谈,而说的内容大多是他两个月之前就知道的。
做金融这行的,最讲究一个信息高效率,只有实时关注到政策和变动,才能准确的找到方向。
所以他也没怎么听进去,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了。
李婶见他不时就往楼上瞅一眼,很想问问先生用不用把舒小姐喊下来,但毕竟跟厉函没有跟舒恬那么熟络也就没开口。
一直到了十点出头,眼看着楼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老男人忍不住了,将手里的遥控器扔到沙发上,气势十足的起身朝二楼走去。
孩子的卧室在主卧的左边,紧挨着他的房间,他走到门前,抬手将要落下,不知想到什么又顿住,倾身将耳朵贴上去,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连说话的声音都没听到。
虽然别墅隔音做的不错,可也没到这个份上,连点动静都没?
五年的患得患失,让厉函一下子心慌起来,他抬手放上门把,用力压下去,‘咔嚓’一声,门打开,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一点点映射在眼底。
她们只开了壁灯,地摊上还有刚才没搭好的积木块没收,床上一大一小睡很安稳,特别是舒啸在舒恬怀里的样子,小小一只蜷缩着,很容易触动人心里最柔软的拿一根弦。
厉函眼底的紧张褪去,化成柔情涓涓流出包围着母子两人,他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近距离看着两人,心底感触更甚。
头顶的壁灯调到了最低的那一档,昏黄的灯光落在女人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虽然这五年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影响,但她眼角下的两颗很小的浅褐色斑他还是看到了,还有她的头发,相比之前也少了一些,这些改变不论多细微,他从未说过却都看在眼里。
这是生产之后带给她的变化,如果是个寻常女人或许还好些,可以安心地接受孟时川的馈赠,或者将孟时川作为一个后盾,但她不会,她要强又自立,索取对她来说很难。
很难想象,在异国他乡没有依靠的时候,刚生产完就陷入生存的焦虑中,甚至没有时间多留意自己就要外出工作,还要照顾孩子,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境遇。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发生的,为了他生下孩子,为了他照顾着孩子,也因为他心底怨恨着却无法诉说。
五年错过,对于她的亏欠太多太多,需要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偿还去弥补。
厉函想到这里,情绪有些难以自控,抬手按上眉角,压抑着那股翻腾的酸楚和疼惜。
再垂眸,视线落在舒恬手边的故事书上,拿起来看到的是王子变青蛙的故事,他可以想象到她读这些文字的时候有多温柔。
男人唇角微勾,一颗心都因为眼前的画面像是泡在粉红的泡泡里,随手将书放在床头,俯下身子准备把人抱起来,然而手臂才刚一用力,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拉扯,小娃一把死死搂住舒恬,嘴巴张着无意识的呢喃,“妈妈,要妈妈……”
厉函眼角一抽,不得不先放开舒恬,转而将儿子两条肉肉嫩嫩的小胳膊拿开,声音压得很低,“好小子,现在就知道跟你爸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