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华比江采月大两岁,在家里排行老二。
自己这个妹妹一向乖巧内向,比较听他的话,现在居然像个小大人一样对他和四弟下达命令,这让他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呀?妈都没让我去,妈说她一个人去队里就够了。”
其实江成华也是个懂事体谅父母的,但是他不服比自己小的妹妹吩咐自己,所以一时有些逆反心理。
“二哥,你看我们家这个情况,每年都是缺粮户,现在都七月份了,我们再不加把劲,到了秋收,又分不到米。你们不想吃大米吗?”
江成华看了一眼桌上的萝卜菜和粗粮,想象着脱了谷的雪白大米,上锅一蒸,蒸汽氤氲,香气扑鼻……
江成华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行,我和成军明天就去地里。”
江成军立即嚷嚷道:“我去地里了能给我买炮仗吗?”
“你还想着炮仗!当心没炸到鱼,把你的几根猴爪子炸断了!”江祥贵一吼,江成军就老实了,不太高兴地撇着嘴。
江采月看着江成军委屈巴巴的样子,厌烦他太调皮的同时,也觉得有点可怜。
江成军因为他调皮捣蛋的性子,从小到大没少挨打挨骂。
上一世,江成军出事故的那天早上,还刚刚挨了刘慧娴一顿打。江成军被打后哭了一顿,之后又高高兴兴去找伙伴玩去了,连早饭都没吃。
后来江成军死了,刘慧娴后悔至极,可怜江成军死前挨了打,还做了饿死鬼。
“江成军,”江采月语气严肃,“你能不能让人省省心?你天天跑河边游泳、炸鱼,不怕水鬼把你拖走吗?还有,你喜欢扒过路的车,这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一个急转弯,车就会把你甩下去。”
江成军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怕什么?大不了把我摔死。”
“啪!”
江采月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江成军,我告诉你,不要总是把‘死’啊‘死’的挂在嘴上,万一哪天成真了,你让妈到哪儿哭去?”江采月有些气愤。
江成军脸涨得通红,委屈而又愤慨地看着江采月,其他人也是惊讶地看着他们。
江成军饭也不吃了,一甩脸,回了房。
“采月,你还动手打人?我第一次见。不过这也好,这小猴崽子确实欠教训,总比哪天出了事再哭要好。”江祥贵说完,又平静地夹起菜吃。
江采月轻轻叹一口气。
要是江成军知道他死之后,一家人是怎么难受的,他一定能理解江采月的这个巴掌。
“采月,我吃完了,走,去杂屋挖坑道。”
……
“好了。”江祥贵放下铁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江采月因为和江成军闹矛盾,本来还感到郁闷,看到江祥贵把坑道挖好,心情也好了起来。
现在养鸡的场所完成了,往后可以安心捡鸡蛋了。
陈友好还送了只公鸡,以后还能生小鸡,鸡生蛋,蛋生鸡,无穷尽也。
江采月心情畅快,仿佛已经看到满屋是鸡的场面。
眼前的鸡,就是她改善家庭生活、增加收入的起点。只要江祥贵不病死,凭着他做裁缝的收入,再加上这些鸡创造的价值,江采月应该能顺顺利利上学了。